1939年3月17日 星期五
虹口上海市警察局。
周春生刚进办公室,女助理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周副局长,您来啦,一小时前接到报警,新记浜路(今虹口区新建路)靠近唐山路的路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刑侦部已经派人去现场了。”
“新记浜路?行,我知道了。”
周春生走到地图旁找到了新记浜路,与吉林路、定海路几乎呈一字型排开。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隔壁的助理室推开了房门。
林飞正在里面和女助理聊的火热。
“跟我出趟现场。”
二十分钟后,林飞开车带着周春生到了尸体发现的地方。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的市民,十几个警察架着枪拦起一道防线将市民隔开。
新记浜路在淞沪会战时也遭到一定的破坏,沿街不少商铺被毁一直未被修复。
尸体的发现地点就在一间塌了一大半的商铺门口。
周春生走下车扫了一遍周围环境,马路两边还在正常营业的商铺并不多。
他在局里的时候已经研究过地图,顺着新记浜路向南一直走就可以到东百老汇路(今东大名路。)
顺着东百老汇路向东走就可以到杨树浦路。
他的心中已经为死者打上了出租车司机的标签。
周春生独自一人穿过警察组成的人墙走进现场。
三名法医正蹲在尸体旁勘验,刑侦部胖胖的部长正站在不远处看着。
“张部长,怎么样了?”
“周副局长,您怎么来了,法医正在勘验,不过可以确定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尸体身份查清了吗?”
“正在查。”
“有出租车公司来报案吗?”
“您怀疑这也是出租车司机?”
“我来之前看过地图,新建路、吉林路、定海路连接起来几乎和杨树浦路呈一条平行线,杨树浦路那边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兄弟们已经去看过了,那里的工厂基本处于正常生产状态。”
“发现什么了吗?”
“日本人的工厂,我们没有宪兵队开的搜查令根本不让进去。”
“行,我明白了。”
一名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性法医站起身走向两人。
“周副局长,您来啦。”
“林法医,尸体怎么样?”
“死者是被人割喉致死,死亡时间大约是12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的八点到十点之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死者死后还被人虐尸。”
“虐尸?什么情况?”
“死者死后被人从下颌处用凶器插入并且刺穿头骨。”
周春生的眼皮跳了一下:
“能过去看看吗?”
“可以了,我们现场已经勘验完毕。”
周春生跟在林法医身后来到尸体旁。
两人一左一右蹲在尸体的头部旁边。
林法医指着尸体脖子上的一道切口:
“这里是死者的致命伤,凶手用刀横向切开死者的颈动脉,创口边缘的皮肤有明显收缩现象,创口放大,创口内可见紫黑色凝血块。现场附近无喷溅状血迹,所以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随后林法医微微倾身用手指向尸体下颌处的一道伤口:
“这道伤口皮肤边缘有略微收缩,但是创口处的血液为自然流出,量少且基本无凝血,可以判定是死后一小时内形成,您再看这里。”
说完林法医又将身体倾向尸体的头顶,用戴着手套的手扒开了尸体的头发。
尸体的头皮上出现了一个和下颌处相同的扁平创口。
“上下两个创口角度相同,可以认定是同一个凶器形成的贯穿伤。”
“能看出来是什么凶器吗?”
“凶器扁平状,单侧开刃,最厚处大约0.5厘米,宽度大约2.5厘米,死者的下颌处到头顶有25厘米,从头顶的贯穿伤口宽度看,凶器的刃长应该超过35厘米。”
听到林法医的叙述,张部长站在尸体的旁边自言自语:
“这长度是匕首的话太长,是剑的话又短了些,而且还是单侧开刃。”
周春生再次转向尸体的下颌处,之前他似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不过一时没察觉出是什么。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张部长:
“闪开点,别挡光,我说怎么这么黑,你这大肚子遮的严严实实的。”
张部长尴尬的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尸体的身上顿时亮了许多。
周春生伸手指向尸体的下颌处,距离横向伤口延伸线2厘米处有一个淡淡的圆形淤青。
林法医跪下身仔细的观察了一阵,期间还用手按压了几下:
“这个应该是和贯穿伤同时形成的,由于当时死者已经死亡,所以挫裂创创缘几乎无出血现象,淤痕很淡,那么这个位置应该是连接在凶器上的物件造成的。”
周春生心里已经知道凶器是什么,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站起身刚想询问林法医是否可以将尸体带回局里却看到警察围成的人墙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