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里,江儒风看完某人发过来的调查材料,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一些回忆又浮现在脑海,无休止地闪现。
渐渐安静下来,江儒风给助理苏煜打电话,“马上来大宅接我!”
然后又给李嫂打电话,“李嫂,让个人上来给我收拾行李。”
半个小时后,苏煜到了,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跟着江儒风进了电梯。
在电梯门快关上时,陈玉媛伸手拦住,盯着江儒风问:“你去哪里?”
“出差!”江儒风冷冷地回答。
陈玉媛看看站在一边的苏煜,生气地喊:“你骗我!”
“出去!”江儒风冷声低喝。
陈玉媛不动,“老公,你能不能看在颖儿和敏儿的面子上,好好和我过日子?”
“你也配?”江儒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陈玉媛脸上,“陈玉媛,你忘了你做过什么吗?我再说一次,滚出去!”
陈玉媛心里一慌,下意识地退了出去。
伸手重新按了关门键,苏煜眼中的同情一闪而过。
听到动静,柳云杉也在一楼挡住了儿子的去路,“儒风,你要去哪里?”
“出差!”江儒风依旧冷淡地说。
柳云杉心疼地说:“你这身体,不适合出差远行啊!”
“难道我就得像一个废人一样活着,您才开心吗?”江儒风轻轻转动轮椅,绕过母亲向前。
看着儿子和苏煜的背影,柳云杉的牙都快咬碎了。回头看到追下来的陈玉媛,她恶狠狠地说:“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你到底有什么用!”
“妈,您知道的……”陈玉媛满眼含泪,嘴唇都在抖。
柳云杉满眼怒火地盯着儿媳,“还不去看着孩子!你有本事就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睁着一双泪眼看着自己的婆婆,陈玉媛半晌无语。
柳云杉上楼去了,颖之和敏之跑下楼来,一人抱着陈玉媛的一条腿喊妈妈。
摸着两个女儿的头,陈玉媛的眼泪流得更快、更多。
她恨当年柳云杉骗她,也后悔自己当年那么固执,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楼外面,苏煜把江儒风抱上车,给他系好安全带,又用一个小毯子盖住他的下半身,然后关上车门。他又把轮椅折叠起来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再坐到驾驶位置,发动了车子。
“去香园居!”不等苏煜问,江儒风先开了口。
苏煜轻声应着,“好!”
那里是J市的另一个别墅区,都是三层的小别墅,也是坊间传的官员、富商包养情人、二奶的地方。
当年小区刚开盘的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以后这里会成为情妇或者二奶的天下,江儒风也在此买了一幢小别墅。现在,这里倒成了他离家出走后的去处。
“阿姨情况怎么样?”江儒风开口问。
苏煜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回答:“好多了!谢谢您!”
“不用谢!你经常照顾我这个脾气暴躁的残废,也挺辛苦的。”江儒风自嘲道。
苏煜叹气,“您不要这样说自己!您现在做出的成绩,就算身体好好的人,又有几个能做得到!”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选你当我的助理吗?”
苏煜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不是因为我很优秀吗?”
“哈哈!我刚发现你还挺自恋呢!”笑过,江儒风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去支教了一年。”
苏煜点头,“本来是为了回来能进好一点的学校教书。但回来后还是得去乡村小学,离家太远,我妈又生病,当老师的收入实在负担不了医药费,我就听您的建议来应聘了。”
“我也曾经想去支教,但我妈不同意。不过,我去过一个地方,我认识的一个人在那里教书。”江儒风似乎想找人倾诉,“那个人最开始是J市一个中学的老师,他教书特别好,很多学生都喜欢他。有一个学生格外喜欢他,给他写信。可是那封信被那个学生的母亲看到了,她就去学校里闹,要求学校将那个老师开除。学校实在没有办法,迫于压力将他调到了一个山村小学当老师。他一待就是十年。”
听不到江儒风说话,苏煜小心翼翼地问:“那位老师现在还在那里执教吗?”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江儒风颤着声音说:“他早去世了!”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老师,现在应该在天堂呢!”苏煜宽慰道。
江儒风凄凉一笑,“他现在不痛苦、不辛苦就好!其实他一点错也没有,那些风雨都是那个学生带给他的,害得他英年早逝。”
苏煜听到了轻轻的啜泣声,但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他只有等着江儒风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江儒风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家了!
江儒风绝对不会让他的家人看到他的脆弱和眼泪,但他又需要有人来倾听他的内心。
当然他听得出来,江儒风说的那个学生就是他自己,但是那个老师是谁?
车子停到别墅的车库里,苏煜才发现江儒风睡着了。
他打开车门,解开安全带,轻轻往外抱江儒风。
“到了?”江儒风含含糊糊地问。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