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朵等人于六月初六正式迁到刘居,依旧是个雨天。
戴四娘做了很多的糕点,云朵朵负责敲千字巷的门,刘婆子负责荷花巷的邻居。
按照距离远近顺序,云朵朵率先敲响了正对门孙夫子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粗使婆子,身上被大雨淋的半湿,看见云朵朵便生冷的问:“何事?”
云朵朵双手奉上了糕点:“打扰了,我们是正式定居对面的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日后还望多多担待和照顾。”
粗使婆子回身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夫人,对面的邻居来送乔迁的糕点。”
云朵朵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回应,但是粗使婆子回身之后,让开了路:“夫人招手让你们进去。”
“多谢。”云朵朵很有礼貌。
孙家正堂,孙夫人端坐正厅,手中正在绣着小孩的衣裳,见到粗使婆子将人引进来方起身容色淡淡的对着云朵朵行了一礼。
云朵朵有样学样的还礼,刘承跃跟在身后拱手:“师娘。”
孙夫人神带不屑的扫了一眼刘承跃,虽然刘承跃变化很大,但是她对这个勾搭小闺女的人没好感,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刘二福跟在后面拱手行礼。
“请坐吧,婆婆端些水来。”孙夫人说着,便自顾自的坐下,继续手中的针线。
云朵朵等人也落座。
孙夫人:“跃哥儿的身子大好了?”
“还在吃药。”
孙夫人一开口就没有好腔:“瞧着比乔公子康健多了。”
杨、房、乔,之前欺负刘承跃的三位同窗,因为刘承跃说这三人带着书童,所以云朵朵映像颇深。
云朵朵:“大概是天怜善心人吧。”
孙夫人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了云朵朵。
现在神庙镇哪个没听过刘氏妇的事迹?
“如此说来,刘夫人知道当年跃哥儿在私塾中将同窗推下水的事情?”
云朵朵微笑:“不仅这些。
我还知道当初家穷,跃哥儿到私塾求学颇为同窗难为,还在寒冬腊月被同窗推到水中过。
不过这孩子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心惦记着不给家中添麻烦,不给师长添麻烦,一直都选择隐忍。
好在老天有眼,让这样一个乖孩子遇见了我,他这病我可以找大夫给他治痊愈。
说来,跃哥儿之前求学的那段时间,多谢孙夫人和孙夫子照顾,给他勤工俭学的机会,让他给你们家倒秽物,赏了他一口饭吃。”
这是谢人的话嘛!
哪个夫子能干出来让学子去倒秽物这种事情?
君子连庖厨都不近,能近秽物?
孙夫人将手中做针线的笸箩往桌子上一扔:“刘夫人今日是上门寻晦气的?”
云朵朵来敲孙家的门,就是求个过场。
她的目的在孙家隔壁的冯家。
孙夫人张口就不客气,云朵朵才不惯着她。
她还是面带微笑:“夫人误会了,我是一片诚心道谢的。”
“哼。”孙夫人在这神庙镇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平常奚落人惯了,还从来没有人敢阴阳怪气她。
她听说云朵朵不好惹,但就是这种不好惹的人对她恭恭敬敬,才能显出她的威望来!
她有心要给云朵朵一个下马威。
“你可知刘承跃得罪的是什么人?”
云朵朵表情真挚:“愿闻其详。”
孙夫人微抬下巴:“蚌郡乔氏乃蚌郡世家之首,你们得罪的正是蚌郡乔氏的公子!”
“哦。”云朵朵了解,并打算回去之后联系一下黑子。
“当初的事情,要不是我夫君求情,乔公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刘承跃能活到现在就该偷笑了!”
“如此,我们还欠夫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孙夫人不屑的瞥了一眼:“你知道就好!”
恰逢粗使婆子端了三杯白水出来,给云朵朵三人一人一杯。
孙夫人淡淡的又道:“这做人知恩图报是好的,但我们并不指望你们报答我们,以后既是邻居,便和睦相处。”
那一副恩赏的姿态,高高在上极了。
末了,她又看向了刘承跃:“跃哥儿成亲了吧。”
刘承跃依旧礼貌:“回师娘,已经成亲。”
“听说是个农家女娘。”
“是。”
“嗤。”孙夫人不屑的笑,“做人就要这样识趣,别总做一些蛤蟆吃天鹅肉的梦,没得让人耻笑。”
“我也曾这样劝告孙师妹的。”
孙夫人眼睛一瞪:“你说什么!”
刘承跃的眸子黑沉黑沉:“我也曾这样劝告你女儿,别在我面前瞎晃悠,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她那丑样子不配!”
“刘承跃!”孙夫人蹭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刘承跃,“夫子就是这样教你侮辱女娘清誉的!”
“这里没有旁人,我陈述的只是事实。
倒是师娘以后说话注意言词,莫失了自己的身份。
以后互为邻里,更不要在我夫人面前,提你女儿不要脸倒贴我的事情,没得恶心到我夫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