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总工程师和工程总监躲到哪儿去了,一直没有露面?” “忙着咧。反反复复跑龙凤山,跑朝天口,跑西施湖湿地,回来后一直在工程科整理资料,核实数据,制订方案。” “别袒护他们,找借口没用。”水芙蓉操着谐谑调侃的语调边说边笑,喜笑顏开,“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忙些什么,搞些什么玩艺儿?” 龚向阳、唐国安和工程处的同志,就像胡区民所说的那样,正在工程科跟工区的有关人员研究恢复水电站施工的问题。深秋季节,天气反常。电风扇不停的旋转,室内仍然热烘烘的。胡区民和龚向阳都脱掉了衬衫。水芙蓉也把衬衣领扣解开了,坐到一把软椅上,同龚向阳、唐国安说笑了几句。他们的工作效率使她大为惊讶——老少两位工程师把几大张绘图纸都画满了设计图。总指挥仔细的看完了重新修订的施工计划和技术方案,全神贯注地思索着工程的每一项行动步骤。 新居住线靠近西施湖湿地,那一段的排污图由韩红梅和魏竟成绘制出来了,龚向阳把它连同说明书递给水芙蓉。她又精心审视了一番,然后交给韩昌仪和曾春生去按图行事。 田边菊拿出她拟好的嘉奖爱民工作队的通令,水芙蓉用通俗的语言把原文中几个华丽的词藻修改成切实朴素的普通话以后,吩咐钟明誉抄一遍,交工区办公室打印。 迅速而果断的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水芙蓉才如释重负般地从软椅上站起来,一边走动一边亲切风趣地说: “我们的韩队长很称职,韩科长老练稳重又多谋善断,整个工作队的情绪都很高,劳动竞赛开展起来了。胡主任,你准备什么时候全面恢复水电站的施工?” “明天就开始清扫场地。”胡区民毫不迟疑地回答。 平步青不同意:“新的保卫制度和安全施工守则还没有制订好,必须等他们印刷出来,发下去组织学习以后,才能恢复施工,再不允许发生事故了。” 胡区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水芙蓉善意地呼搧着眼睫毛,似乎还微笑了一下: “我们得等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显然要更长一些,”平步青谨慎地说,“起码要一个星期。” “一个礼拜?”水芙蓉颇有深意地反问了一句,“政工处的时间竟那么富裕?龚总,你觉得怎么样?兴许我性急了一点儿。” 龚向阳跟唐国安比比划划商量了一气,才把脸转过来。 “我们想用大爆破代替小面积的开挖。”他直起腰打了个手势,“如果试炸成功,它不但不影响安全,而且还能大大缩短土石方开挖工程的时间。”他瞭了水芙蓉一眼,“我同意胡主任的意见,明天动手打扫场地,准备工作做好以后,就立即试炮。” 水芙蓉感激地望着龚向阳和唐国安,从软椅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听清总工程师的话没有,我的谨小慎微的战友们?!” 平步青知道总指挥的话是刺激他的,难堪的沉默了一阵,然后咧开阔大的嘴表白道:“政工处也不是吃闲饭的,我们并没有偷懒,而是处处以工程建设为重,以安全生产为重,安全第一嘛。” “安全重要,施工进度同样重要,安全要落实在工程建设上,促进工程进度。” 水芙蓉急了起来,忙来忙去,工作接连不断,忙完一件又一件。秋天日短,斜日朝向天水相连之处降落,明朗的天空开始一点点暗下来。她嫌魏竟成领导的安装队行动缓慢,没有把电线牵到新居住线工地,训了他一顿,又邀他和大家一起去爱民工作队那里参加评比会。 新居住线的工地上,人潮鼎沸,叫喊声、召唤声、劳动号子和机械轰鸣的声响一浪高过一浪——史光道和孙伟所领导的两个推土机队,超额完成了推土任务会合了。人们欢呼雀跃,彼此扑上去,握手庆祝,有的甚至高兴得相互拥抱起来。 赵耀被深深地感动了,竟忘乎所以地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好乖乖,太激动人心了——在西风头上开庆祝会。” 欢腾的声浪好久好久才平息下来。赵耀跟韩红梅、韩昌仪咕哝了几句,迈开八字步走到人群前面,放开本来有点沙哑的嗓子喊道:“呃,注意,现在听裁判员的评判——第一队得了冠军。” 孙伟一方立刻报之以雷鸣般的掌声。 第二队却不服气的哄哄哄闹起来,吹起口哨表示抗议。史光道气哼哼地发出质问:“您是怎么评出来的,凭印象还是凭劳动效率?我们多推土一百多个立方米,您知道不?” 机手们上前打接应,响起一片哇哇的嘘声: “评判不公平,还没有讨论,他就一个人武断了。” “对,我们要搞民主评定,反对一言堂,反对一锤定音。” “韩队长还没有做声,等一等,看她怎么表态。” 韩红梅站在旁边望着人群浮动的热闹场面,眼里含着温情的微笑,忽然她喊了一声:“看,谁来了?!” 水芙蓉同龚向阳、唐国安、石达、田边菊、魏竟成、胡区民等人,从暮霭中出现了。人们不约而同地举起手臂——喧腾的声浪响彻整个工地。当周围静下来以后,总指挥兴奋地挥了挥手: “祝贺同志们胜利完成了任务。今天班师凯旋,明天再战。” “我们不休息,”史光道嘟着嘴巴嚷嚷着,“再战三百个回合。” “辛苦了一整天,怎么还不收工?要劳逸结合嘛。” 史光道恰如受了委屈似的,一手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