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周周不敢看傅斯铭的眼睛。
傅斯铭生气的时候格外吓人,季周周都觉得被他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就像是做错事的学生一样,任由傅斯铭劈头盖脸的教训。
但傅斯铭也没教训几句。
他是心疼居多,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块青紫的地方,听到季周周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傅斯铭也就不敢摸了。
“上药怕是恢复得慢,你这个地方撞成这样还有点肿起来了,淤血要揉开才行。”
季周周是有点伤痕体质,她以前在刘芳家里住的时候磕磕碰碰总会留下很深的痕迹,这些痕迹倒是不难消除,就是花的时间要比别人久,加上季周周天生肤色白,所以看起来就格外吓人。
她的大腿根现在就是紫红紫红的,看着格外吓人。
“我、我不敢揉。”
季周周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本来就怕疼,现在听说傅斯铭要把伤口里的淤血揉开,她的五官皱做一团,差点没哭出声来。
傅斯铭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怕疼了?当时被人推了怎么不知道狠狠报复回去?你现在在这里疼得想哭,人家可是屁事没有。”
季周周闻言更委屈了:“那个人看着家世就很好,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我从小就
知道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大小姐是得罪不起的,人家随随便便给你穿个小鞋,你为之努力的东西就有可能毁于一旦。”
“赵雯雯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季周周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得罪过赵雯雯,可是赵雯雯就因为嫉妒她看她不顺眼,所以就抢走了季周周交换生的名额。
去米城那是多少设计师的梦想啊?
哪怕是现在季周周午夜梦回之间也会觉得遗憾。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家再厉害能拿你怎么样?你可不要忘记你现在是在fu上班,谁敢去fu找事?”
季周周觉得傅斯铭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只不过当时季周周是习惯性就忍了,并没有想那么多。
“再说了,谁说你背后没有后盾的?我就是你的后盾啊。”
季周周心头一动。
她看向傅斯铭,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傅斯铭像是在发光。
“你是我的后盾?”
季周周重复了一遍傅斯铭说的话。
傅斯铭没有半分犹豫地点点头:“我当然是你的后盾,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了都可以跟我说,我绝对站在你这边,也绝对会为你报仇。”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毕竟你是我傅斯铭的妻子,是我傅斯铭认定的女人。”
季
周周听着傅斯铭用如此坚定的语气说着情话,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有无数的烟花炸开,一朵接着一朵,让季周周差点傻笑出声。
这是平生第一次,季周周听到有人说会绝对站在她这边,还说会为她报仇。
小时候季周周因为失去父母,一直寄人篱下,以前妈妈这边也有不少亲戚爱欺负她,舅舅虽然一直都细心呵护她,也会帮着她去说那些亲人,可是季周周知道,亲人之间亦有差距,而且舅舅毕竟是个大老粗,其实也不是面面俱到,季周周大部分的时间还是会被人欺负。
而且舅舅也只会赶走那些欺负她的人,并不会为季周周讨要一个公道。
季周周记得小时候舅舅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周周别往心里去,大家也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我们都是你妈妈的亲人,肯定是疼爱你的。”
季周周很小的时候还不会冷笑,她只是性子沉默,不爱讲话。
渐渐地季周周懂的越来越多,也开始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那些亲戚欺负。
她倒是铆足了劲想要报复一下家里那些人,可是因为刘芳的关系,家里的那些亲戚跟刘芳一家也渐渐疏远了,加上舅舅常年待在外头打工,舅妈那个脾
气除开惹人生厌之外并无半点讨喜的点,所以那些亲戚逐渐就不爱带着刘芳玩了。
刘芳每次在舅舅回来的时候都要骂骂咧咧,舅舅又性格软和,便渐渐地听了妻子的话,不再跟那些亲戚往来了。
“怎么哭了?”
傅斯铭久久没等到季周周开头,抬头的时候就看到季周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两行清泪,她连哭都是悄无声息的,要不是眼泪流淌下来,怕是别人根本都不知道她在哭。
“周周?”
傅斯铭赶紧拿湿纸巾擦干净了手上的药膏,站起身轻轻把季周周搂进怀里。
“是不是太疼了?”
季周周摇摇头。
她抱住傅斯铭的腰,这一刻才有一种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落地感。
“我只是太感动了。”季周周说:“以前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话。”
傅斯铭闻言心头一痛。
他想要放在手心里疼宠的女孩,倔强地一个人走遍荆棘来到了她面前,正在诉说着她的委屈。
“以后我会一直跟你说的。”
傅斯铭拍了拍季周周的脊背:“只要你想听,我随时都可以跟你说。”
季周周用力点点头。
其实之前季周周还没什么归属感,哪怕决定要跟傅斯铭好好谈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