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不认识对方,不过看身份,应该也是御林军之中职务不低的。
她奇怪道:“怎么了?”
侍卫恭敬的道:“太后娘娘请您去凤鸣宫走一趟。”
云浅脸色微变。
她知道太后会醒,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自然不会真的把太后当成一个可以随便害死的牺牲品,所以早在太子的毒进入太后身体之前,她就给她太后服了龟息粉。
所谓龟息粉,就是让人的五脏六腑和脉搏呼吸都进入极缓的运行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的生命迹象会十分微弱,但是有弊也有利——任何毒药或外部伤害在这种时候,都会延缓进行。
所以哪怕鬼见愁的毒性见血封喉,但在这种情况下都将变成缓慢发作的慢性毒,并不致命。
只不过太医探脉的时候,会发现太后的脉搏极其微弱,而太后体内又有鬼见愁的毒,就会造成是鬼见愁要夺太后性命的错觉。
但实际上,她已经趁刚才探脉的时候给太后解了毒,只要等龟息粉的药性散去,太后就会醒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知道了。”
云浅点点头。
萧墨栩正要和她一起,侍卫却又道:“王爷,太后娘娘说了,只要睿王妃一人相见,睿王可先行回府,或是在凤鸣宫外等候。”
萧墨栩眉头一蹙,看了云浅一眼。
云浅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朝他点了点头,“我自己去吧。”
那群侍卫见她听明白了,便浩浩汤汤的朝宫外走去。
……
凤鸣宫。
云浅进门的时候,内殿静悄悄的。
景帝竟也不在,或许是被太后支走了。
云浅走到床边行了个礼,关切的道:“太后,您没事吧?”
“哀家有没有事,你不清楚吗?”
太后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脸上并不见怒火,只是过于平静,就好似暴风雨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令人窒息。
云浅几不可察的攥住了手心,强自镇定道:“孙媳方才为您探脉的时候,您脉象微弱情况危急,孙媳以为没救了,只能无奈放弃。没想到您吉人天相,竟是硬抗了过去,实在可喜可贺。”
呵。
太后笑了一声,微微眯起了眼睛,“苏棠,你和周瑛什么关系?”
云浅瞳眸微缩。
犹豫了一下,吐出四个字,“偶然相识。”
“所以你为了一个偶然相识的人,不惜冒险对太子和玉贵妃下手,期间还利用了皇后,最终把太子送进了宗人府大牢?”
“……”
云浅猛地抬眸,震惊的看着她。
她不知道是太后自己猜到的,还是玉贵妃破釜沉舟,为了救太子所以什么都和盘托出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便她再辩解,太后也不会信了。
“你放心,此事哀家不会告诉皇帝。”
太后依旧是刚才那副淡然的面容,还是眼底多了几分犀利,“刚才皇帝见哀家突然好转,也觉得奇怪,不过哀家已经替你搪塞过去了,他不会再追究此事。只是苏棠,太子乃国之储君,你为了一己私欲如此设计陷害他,哀家很不高兴,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你明白吗?”
一己私欲?
或许是老太太此时的神色不够严厉,又或许是太后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打算拆穿她,云浅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既然太后已经知道,那孙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可是孙媳不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子和玉贵妃派人刺杀孙媳和周夫人,这叫一己私欲?那什么才不是私欲?”
太后脸色微变。
云浅冷笑道:“难道就因为他是太子,所以想杀谁就能杀谁,即便他错了也是对的,孙媳就只能听之任之?身为国之储君,他既没有宽和善待亲人,也没有仁厚福泽百姓,他的脑子里只有争权夺利设计害人这些事,这就是太后对国之储君的希冀吗?”
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落针可闻,一片死寂。
好半晌的沉默。
太后怔怔的看着帐顶,眼底有无数复杂的情绪流动,但最终还是闭上了眼,化作一声叹息,“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储君人选,甚至也不是她能过问的事。
“太后……”
云浅忍不住咬唇,“就算孙媳利用了他,可他也是真的想要您的命啊——如果不是孙媳事先给您服下龟息丸,您此刻就已经被他的毒药害死了!您当真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她怎么会不介意呢?
可她的责任是替先帝守好这哥江山,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
太后揉了揉眉心,疲惫的道:“周瑛身中数箭,险些身死,今日太子挨了五十大板,命悬一线,也算一报还一报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往后哀家也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你回去吧。”
云浅还想说什么,她却已经闭上眼,俨然一副拒绝的模样。
云浅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她终于知道,刚才那些侍卫是干什么去的——前往宗人府,迎接太子回宫。
今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