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和老爷夫人的关系!”
芍药面露诡异,“按理说,王妃小时候是夫人将她从街上捡回来的,她理应和夫人更亲近才对。可是自从当上凌王妃以后,王妃与老爷的联系倒是更频繁,每个月都能见上两三回,还让奴婢为老爷准备过一些礼物。可是与夫人却没什么联系了,上一次见面大约是一个月前,王妃约夫人一起去上香。再往前,就是大半年前夫人寿宴的时候,王妃与王爷一同去祝寿了。”
云浅听她说完,眼神变了好几变。
一年前,云芷依终于得偿所愿嫁给凌王,成为凌王妃。
从那以后,云芷依即便和云家断绝关系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云芷依留在云家的最终目的也只是为了凌王妃之位而已。
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大概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怕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云芷依和母亲半年不联系,只在母亲寿宴的时候出席倒是十分正常的。至于一个月前那一次,云芷依也不是真的想约母亲上香,而是想找机会杀了母亲而已——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或许母亲已经和前世的她一样,成了云芷依的刀下亡魂……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云芷依为什么会和父亲有联系?
而且一个月两三回,这频率还不低。
难道云芷依想为了凌王府拉拢父亲,或者是利用父亲做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性,云浅瞳眸一缩,骤然起身,“我出去一趟,你放心在这里休息吧,等我救出你的家人,自然会告知你。”
说罢,便急匆匆往外走了出去。
重生这么长时间,她一直不敢跟家里联系,一方面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另一方面,也是怕他们牵扯到她如今危险的处境中来。
归根结底,她只是想让父母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可是没想到,云芷依不但要暗杀母亲,如今还想利用父亲!
她绝对不能再坐视不管,让云芷依继续危害云家了,必须要想个办法让爹娘知道云芷依的真面目!
云浅面目冷飒的回到自己院子,写了一封信,让韩离暗中送给了云海川,也就是她的父亲,然后才出了门。
……
永安侯府。
云海川收到了一封信,信上约他在聚福酒楼见面,说是要把他女儿云浅的真正死因告诉他。
他当即变了脸色,责问管家是谁送来的信。
“老爷,送信的是个小乞丐,应该是收钱办事的。”管家面露担忧,“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
话是这么说,他的面色却沉了下来,“本侯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用膳了。若是夫人问起,就说本侯与朝中同僚有事商议。”
话落,他就阔步往外走去,面目晦暗,手中的书信被他死死捏紧。
但是离开了侯府,他并未直接前往聚福酒楼,而是避开人群,穿小路去了凌王府的侧门。
云芷依今日在宫里颜面尽失,还被凌王迁怒,本就心情烦躁,回到府里想要喝个茶,可是芍药不在,丫鬟连她喝茶的冷热喜好也不知道,更是把她气得不轻,头一回撕开了温柔的表皮,打了那个丫鬟。
就是在这个时候,下人突然来报,永安侯来访。
云芷依一惊,“父亲?”
她顿时也顾不得发脾气,立刻往前厅赶去。
见到云海川,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们约定过,尽量不见面,以防被人看出他们真正的关系。
所有人都觉得,她六岁那年流落街头,若不是云夫人把她捡回家,她或许早就死了,所以云夫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是故意“流落”在那个地方,等着云夫人出现的。
父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把她接回永安侯府。
没错——云海川根本不是她的养父,而是她的亲爹。
只是永安侯府百年氏族,日渐凋零之际,父亲迎娶了骠骑大将军周镇国的嫡女周瑛,成婚当日答应过永不纳妾,所以她的身份永远不可能名正言顺,她的母亲更是只能当个永远见不得光的外室。
【为什么?云芷依,如果不是我娘收留你,你早已在六岁那年冻死街头了!这十几年我待你如亲姐妹一般,不管得了什么好东西都分你一半,爹娘更是对你视如己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还记得云浅死的那一天,跟她说了这么一番话。
可是,谁稀罕什么收留?
她本来就是永安侯的女儿,如果不是周瑛醋妒成性,让她和母亲进不了门,她哪里需要什么“视如己出”的施舍?
周瑛确实没有少了她的吃穿用度,可是欠她们母女的名分,却是这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她恨周瑛,也恨云浅。
凭什么都是永安侯的女儿,一个能活在阳光下成为京城名门贵女的典范,而她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唯唯诺诺小心谨慎?
她恨,她不甘,她要报复!
于是……她盯上了凌王……
云芷依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思绪,直到走到前厅,看到云海川,才把脑海中纷乱的念头压了下去。
“父亲,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