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星期的预热和准备,一高的秋季运动会如约开幕。 温筝没和程曳提起自己报名的事,她也不许冯靳告密,直到程曳看到她穿了一身运动服过来,才察觉她要上场比赛。 “你报了什么项目?” 在程曳眼中,温筝的运动能力是花拳绣脚的。这不是贬义和轻视,这是一种双方都要接受的现实。 展示着背上的号码,温筝现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笑吟吟道:“400和800啊,你会来给我加油吗?” 女生比赛最远的是1500米,但程曳同时没有想到,温筝的参赛项目加一起有1200米。而且,所有人都知道,400和800这两项是紧挨着的。 温筝明显不具备足够的耐力。 用他以前的话概括,她身上没几两肉,单薄得像张纸。 “你退一项吧。”程曳有些担心,“不然跑完腿肯定不舒服。” 温筝摇头,拒绝的决心十分坚定:“我都报名了,突然退出,多丢人啊。”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她退赛,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检录处检录。可一旦这样,就会有工作人员广播找她,提醒她尽快到指定位置检录。 会丢人丢到家门口的。 她坚定不退赛。 自己并非完全是运动废,她每次体侧跑800米的时候成绩都满分。她只是太瘦了,看起来弱。 劝不动,程曳没有再强扭温筝的意见,带她到阴凉处躲太阳。这时,作为本次运动会监管人员的冯靳姗姗来迟。 “来来来,你戴上。”他把工作人员专有的牌牌递给温筝,方便她比赛期间在场地走动。 要是不戴这个到操场乱晃,主席台上的领导就会直接点名,要求你离场。 温筝乖乖戴上,从冯靳手中拿过今明两天比赛的日程表。最先开始的是男子100和200米,女生100和200在其后,她的400米在十点钟左右,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 “你报的多少米?”她问冯靳。 闻言,冯靳微怔,看向本该先被问到的程曳,有些尴尬:“问你呢。” “不是。”温筝抬眼,看向他:“我在问你。” “……” 冯靳咽了口唾沫,喉间发干,如实回答:“我是专业的,参赛的话就是拿第一,没意思,今天歇歇。” 该出的风头,他早在前两年就出过了。 下一秒,温筝的注意力转移到沉默不语的程曳身上,语气正经:“那你呢?长跑吗?” “嗯。” 除此之外,程曳什么都没详说。 不难听出,他有点情绪,在向温筝表达不满。温筝明白,偷偷涂了点唇釉的红唇勾翘,嗓音甜腻:“你吃醋了,我知道。那我重新问,哥哥你报的是多少米呀?” 甜言蜜语不在话下,只要温筝想,她什么话都能说,都敢说。 与此同时,她发现,她现在对程曳的兴致正处在兴头上,每次和他调侃两句,她都十分受用。从未觉得乐趣如此之大,她只在性格有点闷的程曳身上感受到了。 “三千米。”程曳乖乖开口。 前几年,学校运动会男子还有五千米,但是有个学生在比赛途中猝死了。从此,高中部就废除了运动会五千米的项目,把距离调整到了三千米。 “冯靳不参加项目,是因为以前出过风头了。你为什么还参加?” 温筝回问,下意识以为程曳以前和冯靳也是如影随形。参加学校运动会,她觉得他俩是一起参加的。 但程曳笑着摇了摇头,黑眸流转间,眼神玩味:“这不是以前没出过风头,有对象了,想尝尝那种滋味么。” 他身上从未出现过这种外放骚气的气场,温筝看得心惊,又无比喜欢。笑了笑,她眼神赞赏:“能拿第一么?” “能!”冯靳果断接过话茬,替程曳回答。 温筝被他嘹亮的声音吸引目光,看过来,笑问:“你又不是本人,这么自信?” “你放心。”看了程曳一眼,冯靳有点故意心理,装作漫不经心:“我小时候被我妈追着打,他小时候被他爸打,要不是我俩跑得快,咱们十几年后就不会见面了。” 他把自己的故事一同添油加醋说出来,想利用每一次机会,把程曳介意的过去讲得普通一点。 果然,程曳这次没表现出什么异样,陪着温筝浅笑,眉眼慈和,减少许多过往浮现的戾气。 温筝不知道冯靳的打算,被他哄开心,放肆开着程曳的玩笑:“如果不是第一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怎么样?” 没有轻易上钩,程曳深沉地眸子打量她,一字一顿:“要是想打赌,赌资得提前说好。我拿不到第一答应你一个条件,你拿不到第一,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愿意?” “喔喔喔。”冯靳看热闹不嫌事大,总感觉两人想要的条件都是少儿不宜的。 他摩拳擦掌想看热闹,当事人双方都很主动,尤其是温筝,圆润双眼遍布小星星,迫切地想和他定下赌约。 程曳自然不会扫她的兴,两人一拍即合,赌约成立。 冯靳是这场赌约的见证人。 …… 十点一刻,女子400米预赛开始检录,学校的广播大声播报。 温筝自己过去,路上开始后悔。 她没参加过运动会,不知道这还分预赛和决赛。要是自己一会儿成绩不错,岂不是还要再多跑400米。400加400,800加800,她这两天下来,岂不是多跑了一倍路程。 真是不幸,无知是原罪。 检录结束,温筝受工作人员的指引,到自己号码的指定位置站好。现在是准备时间,她的心跳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