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关父在城南门等到了曲淳风的外家两个舅舅两家。
他外公不在了,两舅舅分了家,倒还是结伴而行。
关大舅的小儿子娶了亲,那妻子正是王三妮。
虽在孝期没有圆房,但也拜了天地。
关父见着两个叔堂兄弟,老泪纵横。
关大舅几人也是哭成一片。
先不管落不落户的,先到家中住着,歇两天再讲。
金沟村就在方橙那片山林边上,据说这儿的河里出过狗头金,等那淘金匠来淘时,又什么都没有了。
村子就叫金沟村了。
几个婆娘各自出自家的好面,好菜来做一顿好吃的,庆祝这久违的团聚。
关大的婆娘对王三妮说:“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嫁到曲家?是二姐?”
“大嫂,你怎么知道的?”王三妮十分想知道二姐的消息。
“他们家在城西落户了。哎呦!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真是?你二姐跟我打听过你呢。”关大的婆娘讲。
王三妮喜极而泣。
众人也替她高兴,纷纷劝她这是好事儿。
谁也不能明白王三妮内心的喜悦。
母亲走后,祖父在逃荒路上跳了山崖,大哥大嫂用两瓢水把她换给了关家当婆娘。
因为是同乡没当是卖身,又正经的拜了堂,可自己无一亲人可依靠,天天过的,战战兢兢。
怕关家一不高兴了也用她换了水喝。
这一路走来,多干活,少说话,处处顺着当家的。
两个嫂子嘀咕着说她拿水换的,不矜持,天天溜男人那腚x沟,一看就是溅货,便宜的东西……
气不气?气啊!可也不敢吵。
还得嫂子长,嫂子短的叫,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脱。
王三妮哭了一会便止住了,擦干了泪,开心的笑的不行。
…………
那男人在桌上吃酒,也说起了曲家。
那言语间便说起了曲淳风和关小兰。
关父讲:“我那女儿没福气,去年冬嚷嚷着要分家时,我应该抽她一大嘴巴子!哎,这会儿,不好说了,生死不知。”
关大舅何尝不懊恼。
自己还参加了分家呢。
“所以说,父母在不分家,不光是少交赋那么简单,人多力量大,一个人太单薄了。”关二也发言。
平日他一般不吱声的。
众也纷纷点声应是。
众人又说起现在的曲家。
关大讲道:“那曲老二甚是有力气!说是让人打造了一柄长的砍柴大刀,四五刀下去,那碗粗的树就砍断了,跟切豆腐似的。”
“这有何难?我也能啊!”关大舅吹了起来。
关二摇头,二十下也砍不倒,身体这几个月也没养回来,家里的饭食无油无肉的,哪里有力气。
关二舅忙道:“吃饱饭或许行,这几月身子早垮了,可砍不动了。这柴让随便砍吗?这年前不说自家烧,咱们家男丁多,可以砍了卖柴买点东西过年。”
关父讲道:“刚来时打听,说是没有主的。后来我听那看城门的老爷说立秋时卖了,这林占几山头,这些个山头都是被一家买走了。说是姓方的,不少人猜是方秀才。”
“那这柴还能砍吗?”关大舅也关心。
关大忙说:“能砍能砍,我这砍了一冬,也没人来说。还有村里的不少村民点进去捡柴,不过要小心火烛,不能在林子里生火。”
众人纷纷应是。
一时间,气氛松散又热烈起来,毕竟有了一个的进项,日子会过起来的。
…………
第二天,关大舅家经过关父指点找到刘经济,落户,买房买地。
依旧落户在金沟村,关大舅买了三间破屋子,关二舅家买一处凶宅,地够大,房子够好,就是家里人死绝了。
关二舅没的选,总比在外面冻死的好。
住进去两天,也没啥不好的。
这地,一家只买到两亩沙地。
只能慢慢琢磨着谁家卖地,再买。
王三妮和男人分到牲口屋子,一半给驴,一半给他们。
关小杰气的不行。爹妈正屋一间,大哥间,中间当堂屋子。
东厢两间,二哥一间,另一间给了三个孙子,两个孙女小跟父母。
这三儿子就分到半间牲口棚子。
棚子盖的半拉子,夫妻二人冻的一宿没睡着。
王三妮只有两身衣服全上身了,也冷的不行。
关小杰也只有一铺一盖窄褥窄被的。
“当家的,明日咱们进城去看看我姐怎样?”王三妮都想好几天了。
“好,我跟娘说。”关小杰想进城看看能找份工干,给婆娘买点棉花。
今年家中谁都不会添衣,可三妮这两套衣服太冷了。
“我先把衣服充上点芦花。今天傍晚我去摘的。”夜色中,王三妮就着雪的寒光,开始在夹衣叶塞芦花。
“跟着我,委屈你了!”关小杰心里也委屈。
他爹娘早年给他准备的成亲的钱,现在一文没有,全都买地,买房,落户了。
哎,他爹只讲了一句:“小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