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橙把儿子从粮站领的粮食仔细看了看,真是沙子虫子老鼠屎,样样都有。
领的米粒上还有霉点,洗都洗不干净。扔了舍不得,吃又对身体不好。方橙最后收进了空间,留着以后喂鸡。
煮了小米粥,每碗放了勺红糖。爷三个每人一碗多了不让吃,先养养再说。
方橙就教爷三个怎么洗菜做饭。就数余安做的最好。最差的是自己儿子,简直是朽木。
…………
老天爷并不偏爱勤劳的农民,快要秋收时,蝗虫肆虐,遮天蔽日的来袭。
人都怕的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不过两日,满山的庄稼只剩长在地里的地瓜芋头花生。
玉米豆子高梁小米啥都不剩,只留下光秃秃的老杆子。许多生产队的老老少少得浮肿病,死人的事儿经常发生。
到卫生所里看病,知道病因无药无营养品可医。
刘爱党也骂起了天,但好歹上曲家大队没人逃荒的。
可许多人家里等地瓜叶,掺和玉米面希望能过去冬,现在啥都没有了。
这蝗虫一过,刘爱党立马组织人把地瓜,花生,芋头全刨全分了,即使还差点火候。
镇政府的人早盯着上曲家这点粮,立马让镇里民兵带人配合工作人员上门收公粮。
最后连村子都没进去。曹巾帼带老的老,小的小,个个皮包骨或水肿的厉害都跪在政府收公粮人员面前,泪求给全村老少一条生路!
可上级禁止了浮夸风后,这些工作人员家里也没粮了,想薅上一波粮分一分,总之饿死自己事儿大。
…………
收公粮的工作人员让民兵用枪托随便砸,出了事儿他负责。
双方争执间,民兵的枪走火了,曹巾帼被误射在心口,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不到两分钟人就没了。
其他老幼的情况也没多好,有一个老人一枪托下去,人晕死过去,生死不知。
枪声一响,正在抢收的社员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跑来。
曹巾帼的两个儿子带着两孙子先到了,见一众人围着老娘,心里一下子没底了,腿软的要跌倒!
刘春生先看到奶奶身上的血,一转身向平日里他最向往的民兵扑去!
这时民兵们也无措了,说不认识曹巾帼是假的。
曹大娘的两个儿子是村民兵,到镇上去受训练时,她是村妇女主任去开会,带山枣或软柿子,甚至春夏难得的桑葚,都送到民兵连给大家吃。
今儿个这来的十几人里,八九个认识她,以为只是做做样子给领导看,没想到出人命了。
枪走火的那个小伙子,立马吓的跑了!
刘爱党骑驴赶来了,及时拉下要与民兵搏斗的大孙子。
方橙身体还行,虽然过了六十,人还能干。这时抢收时,她在地里捡地瓜,这个活十分考验腰力,干半天这腰就直不起弯不下的。
这枪声在村里响的,她想到曹巾帼带人拦镇上收粮的,可能出事了,赶紧跑回村里。
她离的近,和骑驴的刘爱党一块到了。
方橙看见曹巾帼的胸口的血,问系统曹巾帼的情况。
系统回复:你来之前就无生命特征了。
刘春分用祈盼的眼神看着方橙,方橙摇了摇头。
“奶奶!奶奶!”刘春分嚎哭起来。
这时那个全身浮肿晕着的老头,突然万醒了,头上全是血,大叫了一声:“这死也是个饿死鬼啊!”
喊过后就真就躺下直挺挺的过去了。
来收粮的姓葛,家里在县城有根有门,见出了两条人命,也担心家里兜不住,喊了句:“有事儿找民兵连,跟我没关系!”
说完撒跑往城里跑了,回家找人来平事儿。
这十几个民兵被丢这里了,有人领头跑,最后都跑了。
…………
此事的严劣性太严重,这枪口怎么能对准百姓!一但处理不好,就要出现民变了。
最后上曲家和其他村一样也是灾村,不用交公粮了,给了刘家一个当兵名额,另一个给了直系亲属一百斤麦子。
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两条人命换了全村人吃糠加地瓜度过灾年。
这个年代,一切那么不合理,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
王建国对此事暗暗的幸灾乐祸!他婆娘生了五个,成为光荣母亲去找曹巾帼要光荣奖状和面盆,被告之政策已改变,国家提倡优生优育,而不再是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他又想到那一年分地,刘爱党分地时的不讲情面,一家子傻x逼!
这么惨就是死脑筋不会通融的下场!
王建国把二侄女换了二十斤麦子,十斤豆子,嫁给了一个瘸子。
…………
方破虏这次事件后,成为副部长,原先的副部长撤职调走了。
今年的饥荒到顶峰,人们个个目光呆滞,面黄肌瘦,病怏怏的。
方橙也不敢做的太过,借着农村县城两地差别,尽量给让儿孙别饿出病来就行。
县里机关大院的羡慕方部长有个农村户口的老娘,生产队分口粮,自留地里种蔬菜,做做窝窝头也香甜,手艺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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