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两!咱们回家!自家活计都多的干不完。在这被人计算当长工呢?就是当长工,东家一天还管两顿饭呢!”方橙领着二儿子回到西院子。
前脚方橙刚走,程四海老爷子吓的在院子里站不住。
连牛棚里的牛都不敢看一眼。
程金山一心教儿子读书,根本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婆娘一直从头听到尾。不由的想到那二婶子太厉害了,自家公家婆一分便宜没占到手,还被吓的不轻。她自己也害怕,都说人过世百日里,魂魄分成好几缕,有去地府报到的,有在坟上看家的,还有在家享供奉吃饭的。
自家是大房,多占那二成家产就是烧七念八祭祀领头,出大份。如今头七应该大房供奉饺子来祭祀,自家却忘了。
哎呦喂,会不会对家里子孙有影响?这可不行,她的大斧还要科举呢。
这天下午,大房坐立不安的度过,倒是不敢再亏了老牛的料,多给一捆玉米杆,半桶水。
二房晚上喝的是小米粥,特意在粥里加了地瓜和红枣。
吃饭时,特意把红枣捞给孩子们吃,大人虽没吃饱,也有六七成。
今个一天,许涟漪都安安生生,什么幺蛾子都没出。看着一副想改好的样子。
其实许涟漪心里气恼的很。本来自己穿越以为拿的是科举文版本,自己日日夜夜鼓励小相公早日夸取功名。她只要伺候好相公就行,毕竟读书人高人一等。
如今呢,却变成了种田文,读书厉害的相公,每日里挖坑立玉米杆,挖坑窖白菜,填土盖白菜!明个还要和大哥扒西墙开门!这哪还有读书人的样子。
她呢,这个未来秀才娘子,举人娘子,知府夫人,正每日里生火做饭腌咸菜!脸糙手裂,蓬头垢面,粗布棉衣,日日活计多的让人抓狂。
那个老不死的婆婆还偏心,分东西总是少她家的。等老太婆老了,看她脸要她伺候时,少不了给些排头吃!
哎,现在许涟漪还是想离开程家,她觉的现在的日子太难了。但离开程家,她也要拿了银子才走。许妮子的嫁妆银只有三钱,还被她这三个月光了个精光,如今手中只有十几文钱,跑路的话能干啥?
再说天寒地冻的,不知道哪天就大雪封门,万一前不村后不着店,冻不死,冻掉手指头啥的,就成残废了。
现在不跑,主要还是没有拿到婆婆的分家银子,家里人多真不好,到哪哪有人。
十二口家才这么大点地,转腚都难。
…………
第二天村里有集市,逢三逢八集。太阳也早早出来,无风,好天气。
一早吃过饭,方橙就讲了今日里赶本村集市,家里人谁爱去谁去,每家孩子都看照好了。衣服干净利索就行,不要穿红着绿,不要涂脂描眉。
“我这儿只是多说几句的事儿,你们别觉的我多事,前年不是传出有人家孝期穿红的事儿,被告到县里了,虽然罚了百文钱,但是那家名声臭到十里八乡了。别大意,拿不准时,就不穿别戴,好美的,好俊的你们不差那百十天。”
说完后,每家分了五十文钱,想买啥就买,不想买留着也行。每家媳妇上前领钱。
方橙讲道:“男人是搂钱的爬子,女人是管钱的匣子,所以咱们家娘们领钱。”
三个儿媳都开心的不行。这刚分家,婆婆还给钱了。以前在一起生活,一年到头见不了几个子。银山铜山到镇子上零星揽个活计,干个一二天,老爷子就说家里家外没人干活啦,干的那几个钱不值当啊。老爷子把二房拦的死死的,给大房当长工。
大房还以为二房扒在身上吸血,真正当扒皮的不知道是谁。
虽然手里不能说没有几钱银子,但如果过日子,真是杯水车薪。五十文虽不多,但手头稍微松散些。
许涟漪既开心又觉窝囊,开心是从十几文钱到六十几文钱了,窝囊的是这钱还是她恨的婆婆给的。她想十分骨气把钱扔在那老巫婆身上,但又十分不舍,心里矛盾的拿钱。
回屋后,也不想去村里赶集了,一个村里的小集市,有什么好买的。还不如在家做鞋垫,有机会卖给行脚商,多赚点钱。
程银山家的与二弟妹带着三锤,小斗,小锣去了集市,方橙带着家里三个儿子在西院墙开门。
拆大墙,又动土,方橙让程银山放了两个炮仗,又祭点了一杯酒就开工了。
大体才五尺宽,到顶。三个年轻小伙不一会就拆好了,刚把石头堆在边上时,在镇子上订的街门到了。三人抬手往上掩门。亏老二程铜山跟人学了几天盖房子的活计,掩的挺好还顺利。
方橙结了账,问那送门的伙计,一辆牛车带栏杆多少钱。小伙计姓孙,机灵的很,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什么料多少钱。
方橙表示过几日能去买辆牛车,孙伙计连忙说道:“程家婶子,您要是买,俺家掌柜还能给便宜些。”
“好,到时候一定去光顾。”
程铜山望着孙伙计赶牛车,眼中羡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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