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瘫坐在地的王廷薇,挪动着两条倒三角形腿,恨恨的看着众人,早已无语凝噎,惟有泪千行。
已经下课很长时间了,经过刚才那些个事,班里人终于开始陆陆续续往外面走,经过她时,无一例外都居高临下的投去一个冷漠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她有点恍惚,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九年义务加三年高中的时代,没有人和她玩,没有人看得起她,甚至连去饭堂打饭,她也从来都是形单影只。
彼时彼刻,与此时此刻,何其相似?
三年的努力,不遗余力的转移鄙视链,她都以为自己已经翻身成功了,已经从鄙视链的最底端摆脱出来了。
还以为这次把汪老师叫来,肯定能帮沈曼黎和宋彦亭长出一口恶气,再让洛非颜面尽失。
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空中楼阁般的幻影,像沙雕一样脆弱,只是一个浪,就摧了。
她还是她,那个没人看得起,甚至没人愿意看一眼的边角料,成色从未变过。
被老师误会?延迟毕业?哪比得上这种从幻想中彻底醒来的痛苦!
确实,在其他学生眼中,王廷薇从来没有比洛非更受待见过,嘲笑洛非是他们早就习惯了的事,他们也习惯了将嘲笑一个人当成排解大学生活空虚无聊的方式。
可由于这两天的关系,他们开始若有若无的产生一种感觉——
洛非这个吉祥物,似乎正变得越来越难以把控,以前对他的嘲笑、戏弄,似乎正在反过来一点点的反噬他们。
这种感觉是否准确,他们现在还无法确定,不过他们知道,下周三的网球比赛,一定会把一切真相揭开。
洛非输,那么一切照旧,他们还会将他打入更深的深渊,投以更肆无忌惮的鄙视和嘲笑。
洛非赢,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推倒重来,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一个全新面孔的洛非,和他们一起走完这剩余不多的大学生涯。
可是,习惯了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嘲笑和鄙视别人的他们,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生涯中失去鄙视的对象,回到最初那种无聊和无味的状态呢?
因此,即便最后洛非真的赢了,即便这个被他们骂了三年的废物,真的咸鱼翻身跳龙门了,他们还是会找到一个新的嘲讽对象。
而这个新的嘲讽对象,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成绩倒数第二,平日里跳的也很欢的王廷薇了。
……
入夜,洛非家所在的别墅区外。
沈曼黎狠狠地跺着脚步,仿佛每一步落下,落脚处都是洛非那张惹人厌恶的脸。
毫无疑问,她今天又没坐上库里南,只能和宋彦亭一起去挤那辆又臭又颠的公交车。
夤夜未睡的疲惫,教室里的不愉快,配合着胃里不断上涌的消化物,让她的满腔愤怒,一度差点喷射出来。
“那个王廷薇,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当着老师和全班同学的面,出咱俩的糗!”宋彦亭在旁边恶狠狠地骂道,“咱们还是对她太好了,都让她忘了自己连条狗都不是!”
他能做到在多年的求学生涯中不断吸引各种类型的女生,光靠长相肯定远远不够,非凡的眼力见和绝佳的察言观色能力,才是他的致胜法宝。
沈曼黎的恼怒就差写在脸上了,如果他连这都看不出来,那这些年轻身花间过的经验,就可以喂狗了。
“她算个屁!”沈曼黎的语气同样狠厉,不过她还真没把王廷薇当回事,能把她惹的暴怒至极的,如今只有洛非。
“你说的对!”宋彦亭深知,沈曼黎现在这种状态,安抚她无异于安抚一只没栓绳的疯狗,不但得完全顺着她的意思来,还要适时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有这样,才能把绳子重新套上。
“不过,你家司机也太不靠谱了,一个小小的胃肠炎而已,竟敢连咱俩都不接!要是我,早特么把他换了。”宋彦亭随便找了个话头来转移注意力。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坐豪车固然拉风,但他也喜欢偶尔坐坐公交车,就像他虽然已经拥有了沈曼黎这辆bba,偶尔也会开开学校里、学校外那些其他各类品牌,不管是紧凑型还是b级车,不管新车还是二手车,只要能入他眼的,他都不介意一驾。
更何况,坐公交车的时候,他还可以一边对沈曼黎上下其手,享受她的欲拒还迎,一边和不认识的女生搭眉传目,感受感受那种吃着家花看野花的无穷乐趣。
“嗯~”沈曼黎实在没什么心情回应他这个。
今天没坐上车,根本就不是她跟宋彦亭说的什么司机胃肠炎犯了请假了,她甚至还故意拖延了一会儿,约摸着洛非和夏若若已经坐车离开了才出来。
明知道洛非这两天不可能让她和宋彦亭上车,再和昨天那样硬去凑,丢人的只会是她自己。
“洛非你个狗日的!你给我等到下周三,到时候我绝对让你跪着给我谢罪!”
沈曼黎到现在还单纯的认为,洛非对自己的冷漠只是暂时的,终有一天他会幡然醒悟,夏若若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花瓶而已,只有自己,才是值得他一辈子跪舔的女神。
“对!让他跪着谢罪!”宋彦亭也赶紧附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