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几日真是忙碌。
这头宠幸了浣碧,那头就给华妃下旨晋封贵妃的事。
“苏公公,本宫没有听错?皇上只是封本宫为贵妃?”华妃诧异道。
“这是皇上亲笔诏书,奴才不敢误传。”苏培盛双手奉上皇帝诏书。
华妃接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真的只是贵妃。
“可,前儿内务府给本宫送来的是皇贵妃的礼服呀?”
苏培盛明知华妃不满,却也只能殷勤笑道:“那身皇贵妃服制乃是从前先帝悫惠皇贵妃的服制,皇上说本朝还未有过皇贵妃,要比照做将来新皇贵妃的服制,没想到一个阴差阳错竟然送错了,还烦请娘娘送回呢。”
华妃眼里的光黯淡了半分,没好气地斜了周宁海一眼:“那还不赶紧送回去!”
苏培盛讪讪赔笑道:“娘娘您是本朝第一位贵妃,如今又身怀有孕,这般福慧双全,还怕没有封皇贵妃的一日嘛?”
“那便承公公吉言了。” 华妃轻撇红唇,不情不愿地谢了恩接了旨。
苏培盛刚走出翊坤宫,华妃把圣旨塞到颂芝手里,没好气道:“肯定又是那皇后老妇在皇上面前说本宫的不是,自己年老色衰又没嫡子,就整日想着法子和本宫过不去,本宫如今位列贵妃,待我的皇子出生,倒要瞧瞧这庶出的皇后还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浣碧成为碧常在后的第五天,甄嬛坐在窗台前,由槿夕仔细帮她妆扮着。槿夕仔细地帮她前前后后打点妥当,最后再插上一根白玉嵌红珊瑚如意钗,披上藕荷色云锦斗篷,甄嬛带着槿夕往养心殿去了。
苏培盛见到甄嬛,忙不迭进去请示皇帝,不一会儿就出来接她进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甄嬛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儿前几日的悲怆,声音依旧柔软动听。
“起来吧,苏培盛,赐座。” 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抬起眼皮看了一下:“朕听说你前几日身子不爽,如今深秋风大,怎么还出来了?”
“皇上封了浣碧为常在,臣妾自是要亲自过来谢恩的。” 甄嬛唇角弯着温柔的弧度。
“谢恩?” 皇帝眉毛一挑:“难道就没有生气?”
“浣碧能得皇上宠幸那是她的福分,臣妾那日不知皇上打算,殿前失仪,所以除了谢恩,还得请皇上赐罪。”
“不必了,后宫的女人就是朕的女人,你能懂得体谅朕就好。” 皇帝眸光微冷:“你今日过来见朕,还有旁的事要说吗?”
甄嬛起身,由槿夕扶着福下身来:“臣妾还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等了一会儿,见皇帝默不作声,甄嬛继续道:“浣碧既已为皇上的嫔妃,是要正经入玉碟的。浣碧和臣妾一同长大,情同姐妹,但她自小就跟了我在甄家,并无母家为她撑腰,臣妾心疼浣碧,想收浣碧为义妹,与臣妾一同随甄姓,如本家女一般从玉从女。臣妾想求皇上恩准,并为浣碧赐名。”
任由甄嬛拘着礼,皇帝打量的眼神扫过她头顶,半晌后不紧不慢开了口:“朕如你所愿,允准浣碧随甄姓,『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朕就赐浣碧名为『玉姝』吧。”
甄嬛心里冷笑,面上却轻笑着点头:“『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柳永的『玉女摇仙佩』是褒扬美人、表达爱意的好词,臣妾先替玉姝谢过皇上了。”
“起来吧,你肚子大了,动则就行礼,也不怕累着自个儿。” 皇帝的话听着像是为她着想,实则态度懒洋洋。
甄嬛不以为然,无论如何她与皇帝这个心结必须得解开,真解开也好,假解开也罢,但面上功夫一定要做足了。于是她继续拘着礼:“臣妾有罪,还请皇上听臣妾一言,臣妾就算日后被打入冷宫也心甘情愿。”
“你说吧。” 皇帝眸底的黑意又加深了一层。
“前几日中午皇上亲召玉姝侍膳,玉姝接旨后心中不安,告诉臣妾她一年多前在圆明园与十七爷偶遇一事,臣妾十分惊讶。她说素日里若有场合见到王爷,王爷总会与她玩笑几句,宫里众人皆知王爷风趣和善,所以她本也没往心里去。但这次中秋后圣驾回栾,十七爷入宫给太后请安时,两人在宫道上偶遇,十七爷说他院里种了些碧色的梅花,问她可想一观,玉姝便担心皇上传召是为了此事。后宫女子不能擅自与外男往来,就算十七爷是皇上亲弟弟也要避嫌。玉姝心思纯净,年纪又轻,办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所以那晚臣妾才如此心急,闯了养心殿扰了皇上与玉姝的好日子。”
“那么你在此前是完全不知晓果郡王的心思了?” 皇帝不是傻子,那日她能说出让他顾念手足之情的话绝非偶然。
“臣妾不敢说全然无知,玉姝告诉臣妾此事时,我联想到平日里的一些蛛丝马迹,才猜到十七爷可能会钟情于玉姝。臣妾与玉姝不要紧,但皇上与十七爷的手足之情可贵,臣妾不想玉姝成为您们中间的嫌隙,一时情急才冒犯了君威,还请皇上赐臣妾大不敬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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