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听闻皇上把六阿哥给了皇后,知道这些日子的殷勤算是白费了,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泄。早上伺候她起床的小宫女,因为洗脸水稍热了一点,就被她一盘子掀了,让周宁海拖出去掌嘴三十,脸都肿了。一时间翊坤宫里人人自危。景仁宫那边听说后,笑得更开心了。
现下沈夫人来了,甄嬛也不好日日去打扰,改成两三日去一回。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沈眉庄的临盆之期也到了。
虽然年关将至,但甄嬛被罚,碎玉轩也不敢显眼。内务府的姜忠敏却也算尽心,没有因为甄嫔被罚而克扣月例,该给的一样没少。碎玉轩现在算是被禁足,所以姜忠敏这天派了小太监送过年的份例来,甄嬛在屋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书,听见门外有细细碎碎的谈话声,就开了一丝儿窗户,看到浣碧正在和送东西的小太监说话,小太监神色认真,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对浣碧拱了拱手,只听见他小声说一句:“我先回禀了姜总管吧。” 待小太监走了后,甄嬛把浣碧唤了进来。
“你刚才跟那小太监说什么呢?”
浣碧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甄嬛一句:“皇上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召见小主了,难道小主甘心从此埋没在碎玉轩?”
“眼下惠嫔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事,一切等眉姐姐生产完再说。” 甄嬛刷刷地翻着书页,其实并没看进去什么:“不要做无用的事情。”
浣碧仍不肯放弃,小心翼翼再试探甄嬛:“『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凭着皇上对故人、对小主您的思念,新年家宴实在是极好的机会,小主只要愿意一试,奴婢觉得那就是十成的胜算。”
那日被褫夺封号回来后,甄嬛的几个心腹都知道是因为纯元皇后的缘故。槿夕听着浣碧的建议,也觉得是个好法子,跟着劝道:“小主,浣碧姑娘说得也在理呀。”
“除夕之夜倚梅园,是眉姐姐的时候,我不愿沾染。” 甄嬛有点不耐烦了:“不必再说了。”
槿夕、浣碧和流朱三人有点面面相觑,见甄嬛烦躁,不敢再多言。
还有几日便是出除夕,太后召了皇后去寿康宫说话,皇后带着六阿哥一起去给太后磕头请安。
寿康宫一如既往的安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仿佛外面的浮躁和这儿无一点儿关系。
“皇额娘,” 皇后轻柔地唤了一声:“臣妾带着六阿哥来给您请安了。”
见到孙子,太后那张清汤寡水的脸也变得柔和起来:“六阿哥也来了,快,让我抱抱。” 有了孩子的调和,这姑侄二人的气氛就没那么僵硬了,连宫人们也能放松几分。逗弄了一会儿孙子,太后让乳母把孩子先抱下去了,这才淡淡道:
“皇后总算得愿以偿了,心情如何呀?”
“臣妾惶恐,余氏无德无福,皇上怜爱六阿哥,能替皇上照顾六阿哥是臣妾的福气,也是臣妾应尽之责。” 皇后在长辈面前恭顺的样子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太后轻轻地笑了,望着皇后的目光更有深意了:“惶恐?皇后这次做得可真是干净利落,余氏左右已经失宠,就算诞下皇子也难有翻身之地,碰巧难产去世,倒是给六阿哥讨了个好前程。”
皇后没有躲避太后的视线,反而大方地迎了上去,始终笑语盈盈:“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只想为皇上保全龙嗣,那日太医实在已经尽力了,余氏可能也是心思过重,还生了用皇子邀宠的念头,才导致难产血崩。臣妾实在不知皇额娘为何这样说……”
“好啊,乌拉那拉氏能出这样能干的皇后,哀家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太后笑不及眼,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明显:“余氏这样的人就算了,但,不过几日惠嫔应该就会临盆,她腹中的也是哀家的亲皇孙,而且她的母家得力,沈夫人也在宫里头陪产,哀家希望她和皇子都能平平安安。你是皇后,这点小事还得你亲自费心了。”
“女子生产就像在鬼门关上走一回,臣妾无能,怎敢说自己能办好这件事?不如太后……” 宜修语气中带着丝丝担忧。
“哀家相信你的能办到。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惠嫔麻烦,那哀家只能来找皇后了。” 太后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话已至此,皇后不得不应下。
果然,除夕那夜,储秀宫就传来了惠嫔发动的消息。
这晚,惠嫔因为临产,得到恩准不用去参加除夕家宴,本来正在储秀宫里摆上一桌,和母亲一起跨年其乐融融,不料饭后没多久,肚子便一阵一阵疼了起来。家宴那边也是刚结束不久,皇帝正在皇后的景仁宫,一听到消息两人就立刻赶去了储秀宫,六宫妃嫔也随即闻讯前来,甄嬛也带着槿夕浣碧来了。惠嫔的产房已提前备好,在储秀宫偏殿里,帝后和一众妃嫔便坐在正殿里等候。
沈夫人入了产房陪伴,温太医随侍。这一等,就过了两个时辰,可惠嫔是头一胎,不会那么快,除夕大伙儿本来就累了一天,正殿里的人渐渐有了困意。华妃瞧着皇帝脸上也略有疲色,语气关切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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