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妍只觉得那红色刺目,那金色残忍。
她觉得一切都是梦境。
回到盛云别墅,温妍的精神仍然有些恍惚。
“夫人,该去做饭了,比起保姆做的,我更想吃你做的饭。”
“妈妈,做饭。”
听到盛安邦的呼唤,温妍回过神来,再看向沈谪,看到了他脸上平静而得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自己,根本逃不掉。
温妍匆匆进了厨房,做好了饭,然后陪着盛安邦一起吃饭。
盛安邦似乎习惯了她的存在,时不时会对她露出天真的微笑。
这对自闭症患儿来说是十分难得的。
盛安邦病情好转——这是灰暗日子里唯一让温妍感到庆幸的事。
沈谪换上一件宽大的家居服,坐在温妍的对面。
“夫人可真是贤惠,得此良妻,夫复何求?”
温妍抬起头,又看到了沈谪的得意,以及,他眼神里那深不见底的冰冷和邪恶。
沈谪若无其事地吃了饭,然后将一张写有地址的字条递给了温妍。
“去吧,把他带到我面前。“温妍看着字条上的老城区地址,微微发怔。
“只要盛昀知肯对我跪地求饶,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我就会让你女儿彻
底解除风险。“
“你说话算话吗?“
“你可以相信我,也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
温妍点了点头,把字条收了起来。
沈谪似乎看出了她心情不好,忽然起身甜汤碗到了温妍身边,舀出一勺甜汤到她的嘴边。
“怎么看起来兴致不高啊?来,我喂你吃。“
“你干什么。“
温妍冷淡的看着沈谪。
“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嘛,当然要彼此关心了,沈太太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温妍依然冷淡,错开目光不想看他。
沈谪无所谓地笑了笑,依旧把勺子递到温妍的嘴边。
“别让我说那些威胁你的话,我也不想说,你应该自觉一点,沈太太。“
温妍想到自己的处境,只好张开嘴喝了那勺甜汤。
明明是甜汤,此刻却是满嘴的苦涩。
沈谪贴近了温妍的耳朵,说道:“不要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就算是打一场赌吧,盛昀知就算不来找我,我也不会杀你女儿的,只要你尽力就好。“
温妍知道沈谪是什么意思,他要赌的,是盛昀知肯不肯为“不属于自己的女儿“付出生命的代价。
换句话说,沈谪要的就是温妍对盛昀知死
心。
“我会死心的,你会赢的。”
温妍起身离开。
此时此刻,她对盛昀知已经不抱希望了。
盛昀知能对程伽南痛下杀手,把他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又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对女儿的生死袖手旁观,甚至不承认女儿就是他的……
这一系列操作,已经让温妍心灰意冷。
死心不死心,又有什么区别呢?
温妍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装出门,按照地址寻找,最后在一个破落的棚户区发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盛昀知。
眼前的盛昀知,活的跟流浪汉没有区别,仅仅是远远的看上一眼,温妍已经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她心中的昀知哥,那个塔尖上的人,是永远一丝不苟、如太阳般耀眼的人。
为什么,此刻活得如地下道里的老鼠?
心脏的位置忽然划过一阵剧痛——她到盛昀知竟然在小心翼翼的翻找着一个垃圾桶里的食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温妍想要冲过去制止,因为这根本就不该是他做出来的行为。
可脚却像是长了钉子,牢牢的钉在地上。
她不敢靠近,也不知道该怎么靠近,不知道自己贸然出
现盛昀知会作何感想。
就在这时,几个肮脏的流浪汉冲了过来,其中一个高个子的,一把推开了盛昀知,
盛昀知似乎已经很久没吃饭了,身体轻易地倒在了地上。
“这条路是我们的地盘,你算是哪根葱?也敢到这儿来撒野,赶紧滚开,不然我们揍你!“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此时的盛昀知,不就是落魄的凤凰吗?
温妍心里疑云密布,万分不解。
她总觉得盛昀知就算是失去了盛世集团,就算是失去了身份的光环,也不可能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盛家几辈子经商,向来狡兔三窟,难道他手里连一点维持生活的钱都没有吗?
怎么可能一无所有…
正在温妍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盛昀知从地上爬了起来,猛地冲向最高大的那个流浪汉与他厮打在一起。
骨子里的倔强,决定了他不可能委曲求全,只会拼死反抗。
可毕竟势单力薄,他换来的是一阵残酷的拳打脚踢。
“别打了!”
温妍冲了过去,随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钱扔给那些流浪汉。
“赶紧滚开!“
流浪汉们见钱眼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