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见梁的眼中闪过深深的自卑。
温妍说的没错——他的身份,没有资格帮她做任何决定。
他对不起温妍的地方太多了,简直罄竹难书。
曾经温妍冒险救了他一条命,可他却恩将仇报,将温妍逼上绝路……
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温妍和盛昀知“长期同居”,他做不到,也接受不了。
“妍妍,你昨晚一直在做噩梦。”
何见梁的语气软了下来,几乎恳求地说道:“你一直喊着不要,滚开……你还叫了程伽南的名字……”
温妍已经不记得昨晚的梦境,只是觉得浑身都酸痛疲惫,好像灵魂被鞭打了一遍似的。
“妍妍,他碰过你,都让你如此煎熬,你如何承受得了跟他朝夕相处?你相信我,我可以绑架他,我可以拿到足够多的种子,我们慢慢来……”
温妍看着何见梁诚挚的眼睛,心头掠过一丝酸楚。
这个男人的关心,或许不是假的……
只不过是太迟了而已。
她现在无法接受他的关心,也不想考虑自己,她只想救女儿。
在这种情况下,何见梁的深情显得很多余。
她没必要给他留下希望,也没必要拖泥带水下去。
“何见梁,我说过了,你没资格阻止我,我不会原谅你,也不需要
顾忌你的想法,我该走哪条路,我会自己选。”
实际上,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现在念念的病情发展迅速,没有留给她矫情犹豫的时间——她现在就要去找盛昀知。
温妍擦着何见梁的肩膀走出诊疗室,她走得极快,耳边可以清楚地听到后面仓促跟随的脚步声。
她快速走出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向海湾大酒店飞驰。
……
海湾大酒店负一层酒窖。
温妍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门打开了。
里面异常安静,她一度以为,盛昀知已经被人放走了。
正打算离开,角落里忽然传来急促的喘声,专业知识告诉她——那是过度呼吸发作时的症状,常见于密闭恐惧症。
温妍快步朝着那个声音奔去,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紧抱住。
“小妍……我知道你会来……”
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反复回荡,温妍闻到了盛昀知身上掺杂着酒气的雪松味道。
下一秒,温妍感觉身上的力道增加了——盛昀知因为过度呼吸濒临昏厥,身体失去控制,将所有的重量压在了她的身上。
“盛昀知…你振作点。”
温妍勉强撑住他,将他扶着平放在地上。
盛昀知的症状看起来很严重,让他恢复呼吸的唯一办法就是做
人工呼吸…
“温妍,现在你只是一个医生,你做的事情,也只是对一个生命的敬畏。”
温妍很快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边用专业的手法按压胸腔,一边通过吹气给盛昀知。
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都让她的心里泛起抵触,但她又强迫自己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因为她很清楚,为了自然受孕,之后她和盛昀知的亲密接触不止于此,就全当是克服心理障碍的一种练习吧。
经过十几分钟的循环,盛昀知的呼吸恢复平稳,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温妍的面颊。
“小妍,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温妍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
“我以为你早都已经被林梦蝶救走了。”
“你不让我出去,我就没资格出去。”
温妍听到这个回答,微微愣怔了一下——这真的是高高在上的盛昀知说出来的话吗?
“你先去门口等着我,我找个东西。”
温妍不再理会盛昀知,开始搜索酒窖——那枚孔雀胸针是母亲亲手做的,而且是她唯一拥有的母亲遗物,她一定要好好保管。
盛昀知的手触摸西裤口袋,里面就装着那枚孔雀胸针。
他本想叫住温妍,但话到嘴边还是停住了。
如果温妍找到了,会不会立即离开?
他是回来找胸针,才顺便救了他的吧?
所以,她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
他还没有一枚胸针重要?
盛昀知感觉奇怪,自己什么时候会为了这种小事精心算计了?
他面对温妍,多了更多的顾虑和小心,生怕自己再走错一步,又会永远失去她。
温妍找遍了酒窖的每一个角落,仍然一无所获。
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昀知,你终于肯出来了。”
林梦蝶瞬间打开了酒窖的灯,极强的光线照在三个人的身上,形成了戏剧般的效果。
看到温妍的一瞬,林梦蝶的眼中翻滚着怒意——她竟然又回来了?不是拒绝了盛昀知逃走了吧?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什么意思?
林梦蝶怒不可遏,但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走过去挽住了盛昀知的胳膊,说道:“昀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对不起,是蓓蓓担心你,让我来接你回家的,你在这里关了一夜,蓓蓓和我都一夜没睡……”
盛昀知刚刚被温妍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