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温妍跪在地上,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她没有任何辩驳的力气。
“你以为只有你看到了爸爸被摔得血肉模糊吗?”
温婉冷冷地盯着温妍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当时我也在现场,我亲眼看着爸爸从楼上跳下来……他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自由!而你呢,你什么都做不了…你无能!”
“姐……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是被冤枉的……”
“你冤枉?之后你为盛昀知生儿育女,还跟他一家三口相亲相爱……”
“不是真的,我只是为了保护我女儿……姐,我不爱他,我真的不爱他,他是我的仇人啊!”
温婉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听不到温妍的解释。
“你如果只是和盛昀知相亲相爱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还夺走了程伽南的爱,他那么爱你,他为什么要爱你……”
温妍震惊地看着姐姐,看到了她眼底燃烧着的嫉妒。
姐姐一向是内敛的,是害羞的,是不轻易表露自己感情的。
所以,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姐姐心里一直住着的那个人,就是程伽南。
一瞬间,她被深深的无力感包裹。
如果站在姐姐的角度,温
妍不就是一切残忍的根源吗?
父母、婚姻、梦想以及年少的爱人。
如果不是温妍,她不会失去这一切……
“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你……但是求求你,不要让我在地狱里呆着,我可以离开这里,永远不出现在你的面前……现在盛昀知很信任你,你一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我可以不要钱,可以不要名字,我只想带走我的女儿,哪怕我们去讨饭捡垃圾都可以……”
“不,如果我放你走,怎么对得起我的丈夫李万峰?如果你没有害得他进监狱,或许,我会放过你。”
“你说什么?”
“李万峰是我的合法丈夫,李蓓蓓的亲生父亲!这些年,是他收留了我,给了我一个家……”
温妍看着温婉那张熟悉的脸,却只觉得陌生,陌生得可怕……
姐姐提起李万峰的时候,眼里不是仇恨,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怀念?
“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那个恶魔折磨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对得起他啊?他现在已经被关进了监狱,这样你才能重获自由啊!”
温婉的眼底燃烧着仇恨:“我获得自由,女儿却失去了爸爸,我从未想过要报复李万峰,因为他
给了我一个家,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你说什么?姐,他是一个家暴男,他无数次的殴打你,还把你的腿给……”
“他打我,是因为他在乎我,他爱我,他不想让我被别的男人觊觎……”
“你疯了吗?”
“他囚禁我折磨我,只是希望我永远留在他身边,更何况,他只有我一个女人,他对我很忠诚,我们一家三口虽然穷,可是至少我的女儿有爸爸……可是,你把他害得进了监狱,一判就是十年,我的女儿整个十年都不能有爸爸了……”
温妍看着温婉,越看越觉得诡异,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的姐姐,好像真的疯了?姐姐的逻辑,已经不正常了。
她竟然给那个恶魔套上冠冕堂皇的外衣。
温妍的脑子一片凌乱,又在这凌乱之中,努力的捋出清晰的思维来。
她想起了曾经上心理课的时候,学到过一个课题——当一个人被长久的囚禁折磨,有一部分人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就是说,会极度依恋那个对她施虐的人……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姐姐之所以变得如此冷漠残忍,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罹患了这种心理疾病。
她是在用这种
方式逃避内心的失去感,来寻找熟悉的安全感。
她的姐姐,在八年的颠沛流离中,灵魂已经死了。
“姐,你病了……”
“我病了?你才是那个疯子!”
温婉露出了一个凄然的笑:“时间不能倒回,你不是我妹妹,一切都回不去了。”
是啊,一切都回不去了,这才是最绝望的。
这时,工地派来的面包车停在了身侧,温妍被几个陌生人直接拖到了面包车上。
管家走出来,吩咐道:“这就是我们先生送给你们的清洁工,你们可以随便指派她干活,不要让她闲着,否则,就对不起盛总的一片心意了。”
几个男人答应了一声,将温妍塞进面包车里,疾驰而去。
温婉看着从夜色中消失的面包车,眼神中有一瞬的不忍。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就当做妹妹在五年前已经死了吧。
这似乎是她能让自己解脱的最好理由。
……
接下来的几天,温妍成了工地上最辛苦的劳作者。
搬砖,搅拌水泥,洗衣、做饭、帮工人们按摩捶背。
所有能想到或者想不到的工作,都安排到了她的身上。
她做这些倒是无所谓,对念念的思念才是更大的折磨。
她不知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