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威廉医院。
温妍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浑身都是冷汗。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金色银行卡上。
正思考着要怎么把这卡还给何见梁,门口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温小姐,有人想探视?”
“探视?”
温妍的第一反应是盛昀知,身体不觉得一颤。
“温小姐,我是代表何先生来拿东西的。”
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温小姐,您是否捡到了何先生的金卡?何先生一直习惯用这张卡,所以……”
温妍将卡片递过去:“帮我转交给他吧……谢谢,果篮就不用了,我和何先生本也没什么交情。”
一切都很平静,男人提着果篮退了出去,温妍也松了一口气。
脑海里浮现出何见梁那张生人勿进的脸——那天晚上,在雅朵,他一定要把自己赶走,应该是怕她遭遇危险吧。
只是,那时候她一心想要赚钱,根本没细想何见梁的用意。
可无论他是恶意还是善意,都不重要了,他们以后恐怕没什么交集了。
……
楼下,宾利车内。
何见梁拿到了那张金卡,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就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说,和您没什么交情,让我把果篮拿走。”
“没什
么交情……”
何见梁自嘲地笑——她的心可真够硬的,自己好歹也护了她几次,她却如此轻描淡写。
“哦,对了,我看温小姐的脸好像有点不对劲。”
“嗯?”
“一边脸肿起来了,像是被人打了似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能对一个孕妇下手……”
“什么?”
何见梁的身体猛地坐直,继而推开车门,奔进了医院。
二楼病房,何见梁看到了病床上的温妍,右脸明显有些浮肿,还有些发红。
鬼使神差地,他一步迈进了病房,冲到了温妍的床前。
乍然看到何见梁,温妍也愣住了,下意识地侧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痕迹——她的皮肤很嫩,稍微有点磕碰就会留下证据。
昨天盛昀知甩了她一巴掌,虽然力道不大,却也让她的脸浮肿起来。
“温妍……”
何见梁喉结滚动,攥紧了拳头,本来想问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一定要和盛昀知走,可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跟我走!我带你离开粤城。”
离开粤城?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句话?
她做梦都想离开粤城,从此和盛昀知永别。
可惜,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何先生,对不起,我不能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盛家的。”
“孩子?你真的想为盛
昀知生孩子,现在月份还小,完全可以打掉,重头再来。”
“除了孩子,还有……”
温妍不想过多介绍自己的悲惨命运,顿了一下,说道:“总之,我不能走,我没事,我很好。”
“很好?那个男人不顾你怀孕都要对你动手,这叫很好?温妍,跟我走,我护着你。”
我护着你……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光,照进了温妍幽暗冰冷的内心。
她已经精疲力尽,何尝不想找一个肩膀依靠?何尝不想找一个人为自己阻挡这世上的锋利?
可惜,现实一次次地告诉她,谁都靠不住。
“不,何先生,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在一起,我要留在这里,我有我自己的计划。”
温妍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却被何见梁抓住了手腕。
“是不是给你钱就可以?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一个月,八十万。”
温妍蓦然睁开眼睛,心里的抗拒蔓延到了脸上——说到底,一切又成了交易。
她不想用钱来衡量自己,可除了钱,还能用什么?
她需要的只是钱而已。
温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何见梁带走的,她只知道汽车在飞驰,街景在后退,何见梁身上的薄荷味道,松弛了她紧绷的神经……
伯爵酒吧十六楼。
温妍在这里睡了最安稳的一觉
,不但没有做梦,而且,身上的病痛都没有发作。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觉得自己康复了,像每一个健康的人一样,拥有了无限的阳光和空气。
“起床,帮我去珠宝店挑一样礼物。”
“礼物?”
“对,我找到她了……”
温妍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何见梁所说的人,是三年前救过他一命的女孩。
“她那么善良,直接给她钱会侮辱她的善良,我想,挑一件贵重的礼物比较好。”
“是,何先生。”
温妍乖顺地答应,她既然接受了一个月八十万的“聘金”,那么,何见梁要她做什么,她就该做什么。
两人去了一趟珠宝店,店员拿出了一些个头比较大的钻石让他们挑选。
温妍看着那些璀璨的钻石,缓缓摇了摇头——何见梁告诉她的预算在五百万,而这里面,没有一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