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哦,你说那个老保姆啊?她都六十岁了,老眼昏花,手脚也不麻利,今天早上打翻了夫人的古董花瓶,那花瓶可值一百多万!夫人很生气,要让她赔,幸亏有我求情,夫人才免了她的责罚,今天早上就回老家了。”
“什么?吴妈她……”
“怎么,在精神病院呆久了,听力也有问题了?”
苏柔霜忽然靠近温妍,仔细地盯着她看,仿佛在看一只笼中鸟。
“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回老家了,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哈哈!”
“是你?是你陷害她……”
温妍心头一凉,纵然她不想连累别人,可抵不过恶人追着她咬,恶人,是不会给她一丝希望的。
“别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吗?”
苏柔霜笑得一脸得意,她一手抓住了温妍瘦削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你猜的没错,是我打碎了花瓶嫁祸给她的,她在盛家做了一辈子工,最后却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还扣罚了一年的薪水……我听说她儿子生病了,还等着这薪水救命呢,这能怪谁?当然是怪你啊,谁让你把她当成了救命稻草呢?”
“你怎么知道吴妈要为我作证!苏柔霜!你对吴妈做了什么?”
温妍的心中乱作一团,无数的念头在脑子里纠结打架。
苏柔霜放开了温妍,后退了两步,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快吃饭吧,温小姐,现在,你能和盛家交易的,就只剩下肚子里的孩子了,就是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活到出生,哈哈……”
这时,门外传来的云素怡的声音。
“柔霜,给她送个饭怎么这么久啊
?饭菜都凉了,昀知还等你吃饭呢!”
云素怡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还用手帕捂住了鼻子——这保姆房没窗户,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她是绝对不会踏足一步的。
“妈,我这不是担心温妍妹妹么,她身子弱,我怕她还在生我的气不肯吃饭,所以特意来跟她道歉……不过我看温妍妹妹好像还是生气……”
“还是你最懂事……她愿意气就气好了。”
一声妈,叫得是那么自然,苏柔霜俨然已经是这家的儿媳妇,她几句话就把云素怡哄高兴了,还要顺手把自己衬得更加“不识抬举”。
门再次关上,温妍的心仿佛也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
她机械地走到床头柜,盯着餐盘里的食物,因为是苏柔霜送来的,所以,一定很安全——苏柔霜做坏事讲究天衣无缝,绝不会在自己送来的食物里动手脚。
温妍拿起勺子填充食物,她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是重复着这样的动作,直到再也吃不下为止。
没有了吴妈,她不但失去了关键证人,而且还失去了这座房子里唯一的温暖。
可是,苏柔霜是怎么知道吴妈要作证的呢?
她和吴妈的对话都发生在这间狭窄的保姆房内,按理说,没有第三个人听得到。
想到这里,温妍的手掌渐渐攥紧成拳,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苏柔霜,她在窃听。
她努力回想苏柔霜第一次进自己房间时的样子——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温妍强撑着精神在屋里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闪烁着微弱红光的窃听装置。
她将窃听装置仔细查看了一番,
发现这是一个没有录音装置的实时无线监听设备。
苏柔霜之所以选择无录音型号,一定是怕这东西录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反而会成为指控她的证据。
她要的,只是随时掌控温妍的动态而已。
再细细回想,温妍不禁脊背发凉——如果苏柔霜一直保持监听,那么,就可能听到了她和程伽南的对话。
程伽南给了她治癌药和止痛药,并且叮嘱她“肾癌可不是靠毅力就能挺过去的病……”
温妍背靠着墙壁,身体缓缓滑落到地上,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最坏的结果。
依着盛昀知的脾气,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送她去其他医院检查求证,医生会告诉他——她的身体很难挺到生产。
一旦知道她无法保住这个孩子,面临她的会是什么?
吱嘎,门再次打开。
有那么一瞬,温妍以为是盛昀知要抓她去医院了。
长期的药物折磨,会让她的意识变得跳脱。
好在,进来的还是苏柔霜,她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勤劳体贴,特意过来拿餐盘的。
“呦,没想到,温小姐的胃口还挺好的,看来吴妈走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嘛。”
“劳烦你了,盛太太。”温妍压住了心底所有的愤怒,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
“呵呵,温妍,你想要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也起码找个对的人啊。”
“盛太太是这家未来的女主人,我不应该讨好你吗?”
苏柔霜愣了一下,显然对温妍突然的奉承和讨好有些意外。
“盛太太,我对你没有威胁,说不定哪天我这条命就没了…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还请盛太
太高抬贵手……”
温妍决定铤而走险,以此来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