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中的四个人都听到了萧衍之的叫声,齐齐转过头来,其中两人神色如常,朝东的卓石脸色变了变。朝南那人嘴角含着一抹阴阳怪气的笑,瞥了卓石一眼,道:“朗拙师弟,瞧这两人的样子,似乎认得你?”
叶秋白不禁一愣,他不是叫卓石么?为何又称他朗拙?这是怎么回事?
卓石看看旁边的同门,又看看茶小二与萧衍之师兄弟,他此前在子午镇养伤近半月,又为了打听幽明派的事与镇上之人多有接触,如今是怎么都赖不掉了。卓石暗自一咬牙,站起抱拳道:“萧公子,叶少侠,二位久违了,从前我心中有所提防,报了个假名字,望二位见谅。在下朗拙,乃是玉阳门下弟子,这是我的三位师兄郎怀、朗英、朗季。”
语罢又对同门道:“三位师兄,这两位是幽明派的萧衍之萧公子与他的小师弟叶秋白叶少侠。当日我走散摔下山崖,不慎被活尸所伤,蒙萧公子与叶少侠所救才免于一死。”
朗英、朗季两人抱拳示意,那阴阳怪气之人便是郎怀,他又阴阳起怪气来,瞥了萧衍之与叶秋白一眼,仿佛怕脏了自己的目光一般赶紧收回来,斜着眼睛问道:“朗拙师弟,你可是咱们玉阳门下的弟子,就算平时没用了些,也不至于被活尸所伤吧?再者,这小镇我看着浊气甚重,哪里来的活尸?”
哦,这是看不起他们了?叶秋白心中微怒,将这个郎怀给记下了,抬头看着萧衍之,只等他一句“给他点颜色看看”便冲上去一段胖揍。谁知萧衍之只是笑了笑,抱拳道:“乡野之地,叫诸位修士见笑,那活尸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到了镇上便死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厉害之物,卓兄……朗拙兄的毒也是敝师妹误打误撞解了的。”
语罢又望向朗拙,问道:“一别多日,朗拙兄看着更精神了,想来尸毒是彻底解了,不知朗拙兄为何又路过子午镇?”
朗拙看了郎怀一眼,道:“我等师兄弟奉师门之命给附近的门派送请帖,几位师兄听说我曾被镇上的人家救了,便要来见见你们。”
叶秋白暗自皱眉,他们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来说谢谢的,到像是来验证什么的。他指望着萧衍之将这个破绽说出来,谁知萧衍之竟顺着这么说下去了:“原来如此,不知朗拙兄来此处送什么请帖?”
朗拙听着便松了口气,道:“我们玉阳门得了一把好剑,不敢独占,便办了个品剑大会,让天下修士能者得之。”
“哦。”萧衍之淡淡地应了一句。
郎怀当即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冷笑道:“穷乡僻壤之人,想必是没什么见识的!”
叶秋白的眉当即一挑,萧衍之不动声色地用肩膀挡住他,含笑问道:“那不知贵派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剑?值得天下修士争夺?”
“哼,说出来怕你也不知道。”郎怀双手抱在胸前,得意洋洋地说道:“千年之前有个差点渡劫飞升的剑修风诃真君,我们玉阳门得到的便是风诃真君的本命灵剑——离朱剑!”
叶秋白清清楚楚地看到,“风诃真君”四个字说出来时萧衍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幽深,但一瞬之后他又恢复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呵!”郎怀不屑地笑了,“你也不必不懂装懂,瞧你这一身驳杂的灵气便知你修为低微,窝在这毫无灵脉之地能有什么出息?恐怕这风诃真君是谁你都不知道吧?”
“你……!”叶秋白最见不得有人轻视他大师兄,当即便横眉,萧衍之抬手拦住他,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问道:“既然如此,何不蔽派开开眼界呢?我们师兄妹几人好歹是救过师拙兄一命,用这救命之恩换取一张请柬,这不过分吧?”
什么?叶秋白睁大了眼睛,如此市侩地挟恩求报之人,果真是他的大师兄么?
郎怀却哈哈大笑起来,用力拍了朗拙的肩头一下,将朗拙拍了个趔趄,大声道:“朗拙师弟,你的命在别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张青色请帖罢了!”
师拙讪讪地笑了,站直了从怀里取出一张青色的请帖,双手奉上,道:“既然如此,萧公子,九月初九就请公子与贵派上下光临我玉阳门,共赏绝代灵剑。”
萧衍之抬眼,叶秋白便一声不吭地将请帖接过了,萧衍之拱手笑道:“好,届时再与师拙兄共饮一杯,再续重逢之情。”
“那你们可要快些出发,否则的话,我怕你们凡胎肉体走到玉阳山下时,别说品剑大会了,便是朗拙师弟也已经寿元耗尽化作灰尘了,哈哈哈!”郎怀大笑起来,右手剑诀一捏,腰中灵剑便嗖的一下飞了出来,他轻轻跃上剑身,骄傲地说道:“还不快走?耽误了事情,你们担待得起么?”
语罢右手剑诀再动,整个人便消失了踪影。
朗拙等人见状也忙将灵剑召了出来,御剑而起,朗拙抱拳道了声:“萧公子,叶少侠,咱们九月初九再见。”也离去了。
“好了,人都不见了,还看什么看?回去了。”
直到萧衍之的声音传来,叶秋白才发现自己望着朗拙等人离去的方向愣愣地出神,忙转身几步跟上萧衍之的脚步,然而人往家里走了,心却还留在原地。
他不住地在心里想:“原来这就是御剑而行,这才是剑修,我平日里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