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笑着点点头,“算起来,进忠是他卸任之前带的最后一个徒弟,皇上登基之后,苏培盛就请辞了,但是当时皇上和太后没让他走……”
当时皇上身边也没个正式的头领太监,这个职位有多重要他们最清楚不过。
就让苏培盛带几个徒弟出来,但是新帝登基,苏培盛不想在皇上身边服侍,不然日后怕是不好,就领了个闲职。
日常除了出宫,就是在宫里太监处找小太监带带。
那些小太监也不认识他,都是养成以后才会送的,十来岁,最多不过十五。
他也没让那些人说他的身份,那些人也就不敢说,他就培养着。
进忠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最后一个徒弟,不过没认师徒,当初就知道他叫培公公。
还有几个比进忠小的孩子,连名字都没有,苏培盛就用盛字给他们哪一批做了名。
不过他们和进忠都是分开的,相近年龄的是一批,所以他们都没见过。苏培盛手把手带了进忠将近四年,就送过去了。
但是当时皇上身边已经有了管事的太监,而且和太后不知道为何关系不太好了,苏培盛临了跟进忠说:藏拙可活,若是宫里有以盛为姓的太监可以带。
宫里啊,一个阶层就如同一个新的世界。
苏培盛虽然不当值了,但是他在宫里的人脉可不是说没就没的,而且皇上身边那几个也不怎么样。
他把他教的过程清理了,把盛字的几个打乱了送进去,反正他们一批都是一个字,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是苏培盛带过的,宫里还有小允子看着,日常不会丢命,但是不出风头是最好的。
几年过去,进忠将还活着的盛字的都找到了,还带在了身边。
*
另一间屋里。
早已经收拾好的进忠和苏培盛正在下棋。
一局下完,那边的人还没出来。
“这是跟我师娘聊什么呢…”进忠一边收着棋子,一边嘟囔。
他媳妇好像给他忘了!
“还能聊什么,聊聊过去聊聊现在聊聊未来呗。”苏培盛喝着茶。
进忠看着他发笑,“师父好像挺有经验?”
苏培盛放下茶杯,“你生活几年,你也就习惯了。”
养老的生活,共同的乐趣就是和喜欢的小辈聊天,然后忽略老伴儿。
苏培盛也没继续这个话题,看着进忠。
“今后怎么打算的?”
进忠放好棋子,“您也要跟我聊聊未来了?”
苏培盛瞪了他一眼,从袖口里拿出张契约,还有一张就差写名递交官府就可的文书。
“诺,一处宅子,现在你师娘名下,回头写个名交官府就行,算是给你的新婚礼物。”
哎呦?
进忠双手接过看了一下地段,“啧啧啧~师父,你好有钱哦!”
大二进宅子,完全可以改成三进,还绰绰有余,算不上京城中心,但是绝对不偏远,这个地段闲杂人还少,但各处店铺很是方便。
养老的好地段!
苏培盛神色傲然,“我以前可是总管,你以为跟你似的呢,兜里空空。”
看他的职位还有在宫里的定位,就知道他钱不多,估计月月光。
“我这是没办法。”进忠耸耸肩,“收不了啊,钱和命,徒儿肯定是选命。”
要钱不要命?
开什么玩笑!
进忠内心也挺唏嘘的,上一世他没脸见师父,因为他后来走的路,违背了师父教过的…他就断了所有和师父的来路,以防东窗事发时连带到师父和师娘。
后来他成鬼了,被困在宫里也不得出,都不知道师父和师娘晚年是否安详……
但以师父的本事,肯定也苦不到哪去,这么有钱!
“师父啊,能不能给徒儿点银子,我想带嫣婉出去好好玩玩。”
出来没带太多银子,他师父有的是钱~
苏培盛差点就拿茶杯砸他!
不孝子!
“我还指望你给我们养老送终呢,你跟我要钱来了?”
进忠把契约整理好放在桌子上,“实在是囊中羞涩啊,用您的钱也能给您养老送终,区别不大。”
“不要脸。”苏培盛没好气的给他扔了个荷包。
不要脸的进忠笑嘻嘻的接过,打开一看有碎银子,还有铜板,一看就是师父刚刚出去的时候一起准备的。
这就是给他的!
一个徒儿一个儿!他不花,师父的钱也没处花,放着也没意思,他就替师父花花而已。
进忠把契约留给他了,先放在师父这,不着急。
于是进忠拿着师父的钱,带着媳妇偷偷出去,满京城乱窜,肆意挥霍只为搏媳妇一笑。
晚上回来就花没了。
给媳妇打下手,和媳妇一块给师父师娘做晚饭,好一阵的溜须拍马,又要了一包银子,第二天继续挥霍~
晚上回去挨了几脚。
本来准备第三天回宫,奈何晚上太后让小允子送来了吃食,让他们多待几天,七阿哥病危,三天后带在郊外的温实初进宫。
原来如此……
他就说让他带媳妇出来的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