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差点被他的说法逗笑了,这个解释在宫里闻所未闻,整个皇宫也找不出一个来。
樱儿……
弘历再次开口:“她本名就叫这个?”
进忠:“额…不是,回皇上,她原本叫魏嬿婉,樱儿是五年前嘉妃从花房要走她给她赐的名字。”
弘历:“既从花房特意要来,又为何是粗使丫鬟?为何一身伤?”
进忠整个人都趴在地上了,“奴才不敢说……”
“朕恕你无罪,如实说。”
进忠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五年前,御花园,她见过您。”
?
“继续说。”
进忠:“然后愉妃找了纯贵妃,她就从大阿哥身边的伺候宫女被贬到花房干杂活,再然后娴贵妃有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正好去送花,之后嘉妃就把她要走了。”
弘历深呼吸,拿过一边的茶水喝下,平息着烦躁,一个宫女,竟牵扯了这么多嫔妃?
他说的还乱……
不过,弘历看着他连肩膀都发抖了,将他说的回味了一下。
倒是不算笨,还知道自己是他身边的太监,不能过多参与嫔妃事,又不能骗他,只能说结果。
那起因就是他见过?
“朕何时见过她?只是因为见过?”
进忠:“回皇上,那日奴才也跟着皇上呢,其实要从那日的前一日开始说……”
弘历:……
“说。”
进忠:“那日的前日,皇上去钟粹宫,碰巧大阿哥和三阿哥在园中欢声玩耍,皇上看到也很是开心,但是为父之心也怕阿哥们只顾玩耍而忽略功课。
当时她就刚调到钟粹宫服侍大阿哥,您提点后纯贵妃和愉妃没说话,有些冷场,她就开口回了两句,
说大阿哥学习时三阿哥也在,还会教三阿哥认字,您看到兄友弟恭龙颜大悦,顺带夸奖了她一句机灵。
后来第二日,她送大阿哥去尚书房回来路上路过御花园,皇上正好在,就碰到了。
她就按规矩跟您行礼问安,您记得昨日见过她,奴才们当时就在您身后不远处,您便问她为何不在大阿哥身边,她解释了原因,后来您看她机灵便问了她的名字,说有句诗: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
之后您就夸奖了她几句,让她好好侍奉大阿哥便走了。
后来她回宫后纯贵妃便将她叫了进去,还有愉妃在,跟她说钦天监过去看了她的八字,说和大阿哥犯冲,还说跟您也不合……
就让她去花房离得远远的,她就去了。
其实……
回皇上,奴才回完了。”
他好像是一股脑说顺嘴了又立刻收回来了。
弘历听着他说的也回忆起了一些,确实有这么回事。
听到他突然停下,不悦地开口:“其实什么,说。”
进忠头又低了一份,“其实,后宫有阵传言,说是她那时回您的话是勾引您……那日您夸奖她,好似被愉妃看到了……”
弘历心中有些怒火,“果真如此传言?为何朕从未听过?”
进忠:“奴才不知……皇上赎罪,奴才知道也是刚刚问过她一些,还有奴才带她回去时听到其他房间的太监们私下说的。”
弘历将那些思绪暂时压下,先处理眼前的事。
“你是要请朕赐婚?”
进忠连连磕头,“奴才本心是有这个想法,因为奴才之前跟着皇上见过她,本来是机灵的姑娘,现在有点动静就发抖,太监说句话她都能吓跪下,奴才很是心疼,
因为奴才跟着皇上从未遭遇过这些,也想象不到什么遭遇能把人吓成这样。
问了她这五年的事,她什么都没说,就一个劲儿的说着启祥宫对她特别好……
奴才想着奴才是陛下的奴才,经常在陛下身边,有陛下龙气庇佑,也不会委屈了她,更不会配不上她,但是奴才是陛下的奴才,全听陛下的。
奴才来求罪,是因为奴才自作主张没先送她回去,她淋雨又满身伤,奴才们的行踪,向来有人看着,奴才也没什么本事,就怕传出去了有损皇上龙誉,让人觉得皇宫苛待宫女。
就让她在屋里等着,奴才先来问问,但是师傅不在,奴才又怕耽误时机,就来搅扰皇上了。”
弘历手指揉着眉心,后宫到底有多少事,是他这个皇上不知道的。
进忠的话从头到尾透露出来的潜在问题太多,多到他需要好好捋一下思绪。
这些年对于后宫,他是不是没再多上心?
他当年也是跟着皇额娘从后宫出来的,皇阿玛驾崩,他登基后一直专注于前朝事。
对于后宫……
弘历冷静的认真回忆着过往。
从刚登基他和皇额娘的暗自相对开始?
他为何要和皇额娘意见相左……
皇额娘力保他登基,排除万难,况且,当年皇额娘没回宫之前,他差点就被毒杀!
而他和皇额娘的第一次意见相左就是……景仁宫……
弘历思绪复杂些,没多久就被一声啊切声打断了,他这才想起来进忠还在呢。
思绪暂停,弘历低头看向他,“那宫女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