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那那位李小姐扯上关系。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见她否定的坚决,张夫人还是不肯相信,抓紧了玉听风的手,不住地说:“怎么会没有可能呢?姑娘同李家妹妹生得这般相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姑娘也说不知道母亲是谁,说不定、说不定还真是如此呢?”
虽然自己假意应下兴许能让这位张夫人宽慰几分,不过不是就不是,她并不想平白无故占了李小姐的便宜,也不想成为张夫人虚无缥缈的寄托。所以玉听风拉开张夫人的手,道:“让夫人失望了,我真的不可能是李小姐的女儿。夫人也许可以再继续去找找?说不定李小姐的孩子真的还在世呢?——雨督主,我在宫里逗留的时间有点长,麻烦您送我回去了。”
张夫人怔怔地站在一旁,玉听风向她颔首略作示意,然后转身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坐上马车,玉听风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撸着檀书,陷入了沉思——她方才否认得那般坚决,与其说是不想给张夫人希望,不如说是想要断掉自己的妄想。
其实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单从长相方面来说,她真的要以为那位李小姐就是自己的母亲了。再加上她当年确实是在距离雁门关不远的太原郊外被师父捡到的,还是被人抛弃在一个山凹里。听师父说当时天寒地冻,她都哭哑了嗓子,脸上还到处都是划伤,若非他在附近采药,又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及时发现了她微弱的呼吸声,否则就算裹着厚厚的襁褓也迟早会冻死。
她当然也想过对方会不会跟自己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可如果对方也混乱了时空,身后应该已无追兵,那就更没有理由抛弃自己。
所以她还是坚持认为,自己的母亲大概是太原城附近的普通百姓,因为生活困苦,自己又只是一个女娃娃,所以才抛弃在山林间。
这种理由虽然也让人难受,可至少是个理由,能让她不至于对那对未曾谋面的父母生出什么怨怼。
至于跟那位李小姐长相相似,应该只是巧合。
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住了,檀书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大尾巴一甩,蹭地一下跳到车窗边,把头探出窗帘外,欢快地“吱”了一声,只留了一条大尾巴,在后面甩啊甩。
玉听风愣了一下,也靠到窗边,掀起车帘,然后就见西门吹雪正抱着剑,面无表情地站在车前,周围一圈皇宫守卫全都极度戒备地看着他。她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冷静沉郁的黑眸。
玉听风的心情突然也沉静了下来——她从小到大有师父还有那么多的师兄师姐疼爱着,有没有父母,或者父母是不是爱自己早就无所谓了,又何必为这个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而纠结呢?
这样一想,玉听风果然轻松起来,粲然一笑,趴在窗口冲西门吹雪挥手:“阿雪!”
西门吹雪点点头,侧过身,掀起车帘,朝她伸出手。
玉听风立刻会意搭上去,借力跳下车,檀书也趁机从玉听风的肩头跳到了西门吹雪身上。
“檀书别闹~”玉听风连忙把它抓回来,抱进怀里,再环视一周,发现旁边还停了另一辆车,正是西门吹雪带来的。
她不由再次笑了笑,转头向雨化田挥了挥手:“雨督主,我走啦!”说完,欢快地小跑向那辆车。
西门吹雪转过头,看向雨化田。
被这样毫不客气地冷冷地注视着,雨化田微微皱起眉,十分不悦地回视过去。
两个人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就在玉听风背对着他们往马车上爬的时候,西门吹雪拇指微动——寒芒闪现。
雨化田仰面一躲。
马进良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当玉听风坐进马车,掀着车帘想要示意西门吹雪可以走了的时候,只看到雨化田的鬓发不知何故全散了下来,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马进良横身拦在雨化田的身前,长刀半出了鞘,咬牙切齿地瞪着西门吹雪。
而西门吹雪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地往马车方向走来。
“怎么了?”玉听风有些懵懵地问道。
“没事。”西门吹雪跳上马车,不动声色地转了她的注意力:“朱停今天进京了。”
果然小姑娘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引走了:“嗳,是吗?诶呀也不知道我那个想法能不能实现……还有狄大堂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时间……”
看着玉听风兀自陷入小小的纠结里,西门吹雪默默垂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