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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听风给花满楼治眼睛的这天还是大吉的日子。
当然这也是花如令之所以选这一天的原因。
一大早,断断续续下了将近半个月的淫雨突然停了,阴云散去,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花如令和花夫人还一醒来就听到了喜鹊叫,无一不预示着好兆头。
而玉听风被西门吹雪安抚过后,夜里也睡了个好觉,早上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又吃过饭,便精神抖擞地去花满楼那里给花满楼治眼睛。
为了避免玉听风分心,花如令和花夫人就等在院子里。西门吹雪自从第一天见过花满楼后,就几乎未曾再踏入过花满楼的院子,此时自然也还是在自己的客房,顺带帮玉听风照看她不方便带的檀书。倒是陆小凤不放心,又是练武之人,留了下来打算给搭把手,另外还配给了四个寡言伶俐的小丫头,在今天之前也被玉听风培训过一番,勉强倒也帮得上忙。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毕竟玉听风之前说得很明白,成功率只有一成,这个概率太低,低到所有人都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却又舍不得放弃这仅有的一点机会。
相比较而言,倒是西门吹雪最为轻松。
不同于陆小凤的古道热肠,他与人交往的时候是一种近乎冷漠的温柔。
所有人都知道花满楼并不在意自己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到,但他们仍旧执着地寻找着让花满楼复明的办法,所以面对未知的未来,全都患得患失。
西门吹雪却觉得既然不管能不能治好,花满楼都还是花满楼,又有什么可强求的。
只不过……
西门吹雪临窗而坐,看着檀书一会儿在猫爬架上窜上窜下,一会儿追着自己的尾巴团团转,微微露出点笑意,而后却又突然转头看向窗外,皱起眉头——若是治不好,小姑娘怕是要会为此难过很久了。
——无关病人身份,单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
想到这里,西门吹雪突然站起身,一把拎起檀书往自己肩头一放。
本来追着自己尾巴玩得正开心的檀书猝不及防地险些跌倒,连忙抓住他的头稳住了,然后一歪头:“吱?”——干嘛啊?
回应它的是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在鼻尖上一弹。
“吱!”檀书捂住鼻子,忿忿地转过身背对着他——哼,这个人类跟主人学坏了!
花满楼的手术持续了半天。
等玉听风说出一声“好了”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了。
花满楼提前喝了麻沸散,他跟无情不一样,一喝下去,便陷入了昏睡之中,显然对玉听风、对陆小凤、甚至对四个婢女都极为信任。
不过就算他最开始昏睡过去了,后来也被疼醒数次,昏昏沉沉间身体下意识想要甩开玉听风,多亏陆小凤能狠下心,为了能够让他治好眼睛,强硬地压制下他的挣扎,让玉听风能够顺利施针。
反倒是玉听风最后收针的时候,他才真正彻底睡死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陆小凤才发现包括他在内的在场的七个人,全都出了一身的汗,四个侍女全程基本只是打打下手还好,他们三个全身都湿了,仿佛从水里打出来一般。
花满楼是疼的,玉听风是累的,至于他就是纯粹压力太大——看着花满楼痛苦的样子,他险些都要以为自己是个害他这么痛苦的帮凶,也就是他心理素质强大,要不然真没力气一直这样按住对方的脑袋。
连好好把金针收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玉听风直接脱力坐到了地上,靠在一旁桌子上的陆小凤本来还想扶住她,没想到他的腿也软,两个人倒是一起坐了下来。
四个侍女连忙想要过来拉他们,玉听风摆手,喘着气道:“不、不用。我坐着歇会儿就好——你们先把花七公子安置好,先给他沐浴,然后换身干净的衣裳……对了,他的眼睛用过药,小心别沾到水。”
四个侍女赶紧去忙了,玉听风果然也就歇了一会儿,就挣扎地爬了起来,然后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往屋外走,不只腿软,她手还有些抖——手术的时候出于职业素养能够保持镇定,反倒是结束之后她好一阵后怕。
这一次真的比无情那次还要凶险,一来是这次对真气的控制和下针的位置、角度和力道都要比上次要求更为严格,因为一个不慎可能连这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了,二来是眼睛附近的重要穴道太多了,脑袋又不像双腿那么好控制,她特别怕陆小凤一个没按住,她把针下错了位置,导致更大的问题……好在陆小凤还挺靠谱。
玉听风转头给了陆小凤一个赞许的眼神。
陆小凤准确接收了这个眼神,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姿态潇洒地摸了摸小胡子。
而玉听风却已经把头转回去了,然后对小心翼翼迎上来打听情况的花如令夫妇道:“手术没什么问题,现在只能听天由命,等花满楼醒来了。”
花夫人还以为现在就能出结果,整个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没想到却还要再等,险些没直接崩溃到哭出来,还是花如令强压下不安,努力安抚她:“听天由命的事我们最不该为七童担心了……他从小心善,做过的好事、救过的人不知有多少,按照佛家说,这是有大功德的,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