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肚子那么痛?这里是谁的家?为什么我会在这?
还有……
我是谁?
淡灰色的床铺上,一名黑色长发的姑娘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说是陌生,但要是问她什么样的天花板才是熟悉的天花板,她也同样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挣扎着从床铺上坐起身子,但或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太过于剧烈,宛如撕裂般的痛楚从她的腹部传来。
强撑着忍过最突如其来的剧痛,她逐步缓过劲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房间并不大,但却被布置得很温馨。在浅绿色的墙壁背景中,几朵雏菊插在不远处窗台边的花瓶当中,淡淡的灰尘在阳光中肆意舞蹈。整个房间显得十分富有活力。
床上的姑娘就这样静静地靠在靠枕上,看着这副场景。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比如她忘了自己是谁,怎么受的伤,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但看着不远处那盛开的雏菊,她突然就觉得,这些并不是很重要了。
除了……
她扭头看向摆在床边的椅子,目光中有些许迟疑。除了心里有一大块地方空落落的,就仿佛自己漏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
随着她努力思索,一股轻微但却深刻的疼痛从脑海里传来,这让她小声痛呼起来。
吱呀——
门轴摩擦的声音突然传来,床上的姑娘忍着疼痛,抬头看向端着托盘走进房间的黑色大波浪女子。
但很显然,那位正专心致志端着托盘走路的女子并没有注意到已经从床上坐起身来的她。
直到那女子放下托盘,抬起头才被盯着自己的姑娘吓了一跳。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有些欣喜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呀,明美小姐,你醒了啊。”
“明……明美?这是我的名字吗?”
床上的姑娘张了张嘴,或许是太久没有讲话,她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说出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话,女子显然有些茫然。
“那个,明美小姐,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真的十分抱歉,我对自己的过去似乎有些记不太清了。”
姑娘有些失落地低下头,原本她对自己是否失忆并不太在意。但等到她感受到自己空了一块的内心后,才恍然发觉,自己似乎把本该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东西给弄丢了。
看到面前的人那失落的样子,女子也有些慌了。
“哎呀,没事没事,或许你这只是受伤的后遗症罢了。等伤口好了,肯定就自然而然地回忆起来了。这样吧,我对你的了解不多,也只是受人之托来照顾你的。或许我可以先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对了,我叫目暮绿。”
目暮绿一边说,一边端起托盘上的热粥。用勺子舀起一勺后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你的名字叫宫野明美,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外子也不告诉我,或许是有什么秘密吧。”
“宫野明美吗?”明美乖巧地喝下目暮绿递来的热粥,轻声念着自己的名字。
“是吧,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对不对?”
目暮绿笑着再次舀起一勺热粥。
“而把你送到这的,是我们家的朋友,妃英理,妃律师,还有她的女儿毛利兰,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了。”
明美沉默着咽下热粥,摇了摇头。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全都仿佛被笼罩上一层厚厚的纱布。
“没关系,慢慢的就全都能想起来了。”目暮绿安慰道。
慢慢的,一碗粥就在这温柔地氛围中被消灭干净。
“你身体还在恢复,不适宜一下子吃太多,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再睡一觉好了。”
目暮绿帮明美掖了掖被子,端着托盘走出房间。
“好……”
等目暮绿收拾完厨房,再回到明美的房间时,明美正躺在被窝中,或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眉头皱得紧紧的。
“唉,可怜的孩子。”
目暮绿怜惜地替明美抚平眉间的褶皱,仿佛可以替她抚平噩梦一般。
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后,目暮绿便轻轻关上房门,走到电话前开始给妃英理打电话。
“喂?”
“喂?是我,目暮绿。明美那孩子醒了,但是似乎出了点问题。”
“出问题了?”
听到这话,电话另一端的妃英理有些疑惑。什么叫出问题了?
“她身体恢复得很好,但是她似乎失忆了。”
“失忆?”
妃英理揉了揉太阳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自己这边稻荷会的事情还没查出个一二三四,想找到那个黑衣组织更是毫无头绪。
目前自己这些人要是想要了解那个黑衣组织,唯一的途径便是背叛组织,被自己女儿救下来的宫野明美一人而已。
但现在她失忆了,这就代表着这条路子短时间是走不通了。
“还是得从稻荷会查起啊……”
挂断电话的妃英理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