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和发,再寻个活水源放上去,仍它将你的那些晦气带走。”
她们适才一递一声的说话,简直没有永诚帝姬发言的余地,现下趁着宫人去那甩果的空儿,哼哼的一记冷声。
“怎么叫我斜里岔呢……”
话还没说完,艾草熏腾的烟冲进了嗓子眼,先嗽了两声为敬,永诚帝姬那张刻板的脸瞬间擦了胭脂似的,里外红了个遍。
永仪帝姬不免嗤然,“瞧瞧,这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自个儿被自个儿‘斜里岔’了!”
永诚帝姬被呛得厉害,登时回不了嘴,只能拿眼神来乜。
索性这时宫人来了甩果,众人也就不去扯这闲篇,只簇着沈南宝,瞧她将壳儿敲破,抖干净蛋液,拿水过了几道,洗清净晾干后,便拿着剪好的一绺发,零碎的指甲放了进去。
永福帝姬不免埋汰,“真有用?方才听你说倒没觉得什么,真瞧见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拌在一起,怎么都……”
说着,配着一张紧皱成包子的脸,看得其余几人心里也有些膈应。
永安帝姬噌的一下脸膛红了,“很灵的,我上次遭爹爹罚抄书,就用的这个,隔日爹爹就遣人跟我说不用抄了。”
永诚帝姬这时终于咳匀净了,有气无力地道:“这是爹爹怜疼你,关这法子灵不灵什么事。”
但做都做了,也没半途而废的道理,沈南宝因而揣着这么个物件,随永安帝姬过了拱宸门。
永福帝姬瞧她这架势是要往延福宫走,当即蹙了眉,“再走,走宫门外头去了,要是遭嬢嬢晓得,吃不了兜着走。”
永安帝姬喉咙压低了点,像掺了点沙的橐龠,鼓出来有点格涩,有点暗嘎,却仍是漂亮的,“你不说我不说,绕开了那些宫人又不会怎么着,反正我上次来没遭人看见,不过也没啥,就是遭嬢嬢晓得,大家一块儿嘛,各个匀一匀嬢嬢的怒气,那怒气也不怎么叫人害怕了。”
说得轻巧。
什么叫‘一视同仁’。
嬢嬢就活学运用到了极致,像这起子不守规矩的事,传到她耳朵里,那是各个都得挨板子。
也因而,方方还热闹的众人各个静默了下来。
沈南宝见状,道:“要不跟我说哪条道,我自个儿去罢,姐姐们就在原地替我望哨。”
永顺帝姬正要拊掌拍好,永诚帝姬倒仗义先言了,“不成!咱们都是姊妹,爹爹说了,一家人就当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家人。
从前那么孤零零的她,满眼艳羡着旁人的齐全。
而今她也齐全了,她也能感受到这微茫的家人温情了。
沈南宝心尖泛软,嗓音也软了下来,“好。”
永顺帝姬跟得不情不愿,脚步在那方寸之地磨磨蹭蹭,“先说好了,到时候要真出事,我可得把罪过往你们身上推。”
永福帝姬不由推了她一把,“来都来了,你到时候推遭罚遭得更厉害!”
说说笑笑间,来到了延福宫外,外头有一片河,迎面吹来的风,仍然是冰凉擦过鼻尖,不过多了爽濑的味道。
沈南宝嗅了嗅。
永安帝姬瞧见她鼻尖耸动,笑眯了眼,“活水和死水就是这点子不同,死水要清理,容易发臭也招蚊,活水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有了。”
永顺帝姬嫌她啰嗦,“快放了走了,待久了真叫人瞧见,咱真要吃板子。”
板子叫众人心有余悸,面上都讪讪然。
沈南宝因而放了甩锅,眼睁睁的瞧着它顺着道,沿着河越过墙根儿,一气儿没了影儿。
沈南宝瞧着,等跃进了拱宸门方道:“这……不得招来贼?”
永安帝姬看向她,“哪个贼人这么大胆敢进来盗皇宫里的东西,这不活腻歪了么!”
正说闹着,一壁厢传来‘哟嗬’一声,扁而平的喉咙,刀片似的刮过来,“今儿闲哉哉出来消食,倒这么巧,撞上了帝姬你们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