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他们这些做奴才做官的都只是旁敲侧击的听到些风声,记得一些模糊的情况,至于那记载在册的,也半掺真假,作不得太信。
沈南宝因而道:“那茅疾医这些年可去诊过合妃娘子的脉?”
茅疾医懂她的意思,“诊过,身子也确确是亏损,但听说当年那毒,也不是毒……是安胎药掺了瞿麦,其实这也悉数平常,我瞧了那段时间里合妃娘子的档录,是因肠胃不适,而适当调用的,但主要就在那阵合妃娘子借着学经验的幌子,同宸妃娘子走得近,宸妃娘子呢,那段时间,司膳那壁厢换了新的掌膳,下姜下得有些狠,宸妃娘子因而每日零嘴里总掺了桃仁调理,合妃娘子本来就用着瞿麦,这又通了桃仁,才直接就小产了。”
沈南宝笑,“真真是好高明的手段。”
不止这药布置得精巧,更是因着这样的手段用了两次。
头一次,爹爹或可心中还有猜疑合妃娘子是不是母妃做的,但第二次……
沈南宝闭上了眼,喃喃,“所以,当时,爹爹才会那么笃定的以为是我母妃残害子嗣,那么怒不可遏的赐了我母妃白绫,是不是。”
又是一阵的默然。
沈南宝却兀自自低了声儿,“多谢茅疾医给我解惑。”
茅疾医只是作揖道分内之事,“至于帝姬您的鼻痔……”
沈南宝摇了摇头,“不用了,且留着它,由着它提醒我,当时母妃是怎么死的。”
后话没说出来,但谁都听出那惊人的恨意。
茅疾医是萧逸宸的人,自然在这事上义不容辞,“帝姬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我自当拼尽全力。”
但这事牵连圣人,又或是圣人背后的盛家,要怎么做,该从哪里入手,都得细细掂量……
沈南宝站起身,轻微的举动掠起一点风,抚平众人心上的那点惶惶,“从合妃娘子那儿划个口子罢。”
虽说只是一个照面,但也能看出来合妃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看起来跋扈骄纵,但心思不深,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不是什么有脑子的人物,也正正是这样,圣人才敢放在身边。
沈南宝深然想着,划过眼,见茅疾医张着一双眼?等着吩咐。
沈南宝道:“我听人说合妃娘子现在也在寻医问诊,企图能再次有孕。”
茅疾医说是,“但不说合妃娘子那次遭了亏损,就说而今官家的身子,也不适合……”
但再不适合,也得找,不然一直膝下无子,就得一辈子仰赖圣人的鼻息过活。
沈南宝撤了口气,“那就有劳茅疾医了,得充一回儿大,说有识得个光脚大夫专会治理这些疑难杂症。”
至于散口风,有她有萧逸宸,也不怕散到合妃耳朵里去。
只是这时机不能急,且得等等。
沈南宝沉吟着,“且等元年后罢,那时估摸着圣人也把今儿这事抛脑后了。”
沈南宝送走了茅疾医,一个人儿伏案临着春联,因带着攀膊儿,细伶的手腕暴露在光天下,有些发红,同她眼梢一个色儿。
风月见状,替她研磨时绞尽了脑汁同她搭碴儿。
“帝姬抄了一镇日了,要不要出去透透风,听说垒翠园的湖结冰了,各个都踩了冰刀上去滑。”
沈南宝看都不看她,“不去,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怕冷。”
“那帝姬,要不要吃点点心,前个儿奴婢听说司膳新出了个栗子膏,甜而不腻……”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南宝望过来的眼打断了,“是你想吃罢。”
不待风月响,沈南宝便叫了除云来,让她去司膳房拿点点心过来。
等到除云出去后,沈南宝又擎了笔飞龙走蛇,“将东西给你端过来了,你可不能闹我了,我且得临好,不能尽都把这些活计丢给他们去做。”
说话间,一半的对联写了出来。
风月却瞅着那对联,默默有声,“也不晓得大元年那日会不会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