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建安也不由得有些佩服起卢老爷子的胸襟来。
任谁说你快要死了,恐怕大多数人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你看。
不过卢国霦倒是毫无变化,这有些出乎周建安的意料。
而在后世的历史中,清军入塞之时,宣大总督卢象升正在守孝,战死时也是身穿麻衣而亡,随便怎么算时间,恐怕也不久了。
所以周建安才如此急切的将唐珍叫了过来,不过他也不知道唐珍能不能检查的出来,毕竟万一是什么脑血管之类的病,她能看得出来?
唐珍认真的把着脉,而后又查看了一番卢国霦的嘴舌,一番询问过后甚至还让卢国霦做了一两个动作,卢国霦也没有任何不满,全都照做。
最后唐珍长舒了一口气。
“卢老太爷确实有隐患,而且还不轻,属下诊断后觉得应该是阳伉,还好发现的及时,若是这样拖下去,往后这一两个月里卢老太爷还真有生命之危。
属下开上半月的药,卢老太爷服下可以压制病发并且加以稳固,不过这之后,老太爷恐怕要长期服药压制才行了。”
唐珍说话还算是收敛的,若是按照周建安所说,那就是后面两个月的时间里,卢国霦随时有可能发病身死,而且这种病一旦病发,必死无疑。
一旁的卢小婉先是听唐珍说卢国霦的病情严重,神色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不过后面一听还好,神情也是一松,朝着唐珍行了一礼,轻声道谢。
卢国霦也是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唐珍,又看了看周建安,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会看病,而且一不留神还救了自已一命?
“看来,自家孙女和这小子果然有缘分啊。”
卢国霦看了看自家孙女又看了看周建安,不由得点了点头。
“阳伉?是什么病?”
周建安皱了皱眉,唐珍一边写着方子,一边说道。
“大概是血液中的一种病,病发之时头部血管会裂开出血而亡。”
唐珍其实也是听他爹说的,曾经他们庄子里便有一人是得了阳伉而死的,为了查清病因,死后征得家属同意进行了验尸,最后发现了原来是血管爆裂而亡。
周建安一听,眼睛瞬间一亮,唐珍说的这个病,后世很常见啊。
“那不就是高血压吗。”
“千户,您说的高血压是什么?”
唐珍停下了笔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周建安,毕竟这个病名她可从来没有听过。
“就是指阳伉,这咋解释,我也不太会啊。”
周建安挠了挠头,微笑着说道,唐珍点了点头,以为周建安应该是在哪里看过什么医书便不再多问,继续写了起来。
“卢老太爷,这半个月内您就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待在洋河堡吧,颠簸是有可能让您提前发病的。”
唐珍写完之后,将药方交给了卢国霦,而后特别的嘱咐道。
卢国霦闻声一愣,这是要住在洋河堡了?
卢小婉倒是脸色一喜,这下自已终于有借口待在洋河堡了。
这一次他本就是要送卢国霦回老家去,而卢国霦听说了周建安之后,便给卢象升说在走之前要去洋河堡看看卢家的这个乘龙快婿,卢象升也不好反驳,便同意了。
这没想到,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那如此,就叨扰建安了。”
卢国霦微微一笑着说道,周建安直接摇了摇头。
“不算什么叨扰,您看洋河堡也挺大,随便您住多久都行,如此,您把药方给晚辈,晚辈叫人去给您抓药。”
卢国霦闻言一笑,就把药方给周建安给递了过去,而后周建安将王进忠给叫了进来,将药方交给了他,让他立刻赶去宣府为老太爷抓药。
而后,周建安又将卢国霦安排在了自已的百户衙门内,新修的百户衙门要比以前大的多,不过现在也不该叫百户衙门了,而应该叫千户衙门。
将卢国霦安排在了一侧的小院子,周建安的生活也丝毫不受影响,卢小婉笑嘻嘻的便去收拾准备去了,看着这丫头高兴的模样,周建安微微一笑。
而一旁的唐珍则是看向卢小婉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去以后,周建安便给唐珍交待道让他安排好卢老爷子这些天在堡内的吃穿住行,毕竟他要练兵,不可能面面俱到。
唐珍点了点头,毕竟她也管了这么久了,也习惯了。
很快,卢小婉便住进了千户衙门之内,而后她又叫来护卫的把总,让他带人先回阳和卫去,顺便将老爷子的事告知一下他父亲。
所以总督标兵护卫们,当天下午吃过饭以后,便离开了洋河堡,朝着阳和卫城而去。
深夜,洋河堡外,几个黑影躲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只敢露出一个脑袋观察着洋河堡。
其中一人看着洋河堡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恨意。
“老大,这家主给的时间可快到了,咱们不会真的要流浪了吧。”
一人看了看远处的洋河堡而后对着最中间的一人说道,而那人,正是几次刺杀周建安都没有成功的混地鼠。
“唉,也是神了,这洋河堡听说以前兵不满十,户不满百,可这才多久,半年时间左右吧,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