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冷静点,还要顾忌肚子里的孩子啊!”剪秋神色紧张,声音带着颤抖,愣是不敢乱动分毫,唯恐自己的动作会不小心伤到宜修。她曾仔细查过医书,知晓孕妇多思易伤神,当下最要紧的是务必让人冷静下来。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宜修松开了紧拽着剪秋的手,口中喃喃自语着。剪秋心领神会地给了绘春一个眼神,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宜修到床边缓缓坐下。
“一定有哪里让我忽略了,我得想想。”绘春赶忙倒了杯蜜水,轻柔地喂给宜修润润唇。宜修则沉着眸子,目光深邃,努力地回想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
自从她爆出有孕,四爷就一直很关照她,但是在之前去后院就很少了,什么时候……是过年参加了晚宴之后。再就是夫人和姐姐过来了,四爷每天都过来陪自己用膳,这一定有什么联系的。
“书房……书房肯定有什么线索!”宜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剪秋,带上小厨房炖的竹笋老鸭汤,去书房看看爷。”
剪秋瞧着宜修如今的状态,心中不禁暗自担忧,只觉得她不太对劲,于是便想着让府医前来给她瞧瞧。然而,宜修满心满眼皆是胤禛,全然听不进去旁人的只言片语。
宜修带着剪秋和绘春,三人迈着匆匆的步伐往书房走去。随着距离书房越来越近,奇怪的是,宜修的心反倒愈发平静下来。
苏培盛在书房门外通报之后,宜修缓缓进入书房。只见胤禛正伏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她脸上洋溢着温婉的笑容,柔声道:“最近王爷忙于事务,有些上火,妾身特意炖了老鸭汤,王爷喝点去去火。”
胤禛闻声放下手中的笔,端起汤碗一饮而尽。见宜修仍立于一旁尚未离开,他微微皱眉,继而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如今快要生了,行动诸多不便,最近可要小心谨慎些,以防生出什么事端。”
宜修听到胤禛的关心,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红,走近胤禛身边,轻声说道:“王爷放心,妾身自会小心。只是妾身心中始终牵挂着王爷,想着能多陪王爷片刻也是好的。”
胤禛微微动容,握住宜修的手说道:“本王知晓你的心意,待孩子出生,本王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宜修满心感动地缓缓靠近胤禛,轻柔地将头倚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她的眼睛不经意间刚好将桌面上的书信尽收眼底,于是她以极快的速度扫过。突然,她的瞳孔猛地一震,仿佛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好了回去啊,爷晚上去看看你。”过了好一会儿,胤禛才轻轻放开宜修,温柔地让她回去。宜修温顺且顺从地点点头,然后缓缓离开书房。
“侧福晋?”剪秋小心翼翼地扶着宜修出门,刚一接触,只觉得她的手凉得吓人,明明已经入春了,但是摸着仿佛被寒冬的冰雪所浸。
她们快速回到院子里,剪秋急忙用温暖的被褥紧紧围住宜修,又赶忙把手炉找出来,灌上滚烫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塞到宜修怀里。
“菀菀我妻?菀菀我妻?”宜修双眼空洞无神,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那是柔则,那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柔则!”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哀怨,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剪秋和绘春面面相觑,两人的脸上皆写满了迷茫与不解,全然不知道宜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姐,您还怀着孩子,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小阿哥想想啊!”绘春的神色慌乱无比,手忙脚乱地帮宜修擦拭着不断滚落的眼泪。
“小阿哥,对,我还有孩子我还没有输。”宜修抽噎了两下,目光逐渐变得坚韧起来,心中暗暗想着,不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安全生下这个孩子,只要孩子还在,就还有希望。“剪秋,你去小厨房再端一份汤,我再喝两口。”
“诶!”剪秋听到宜修这番话语,看到她重新振作起来,心中也是一阵高兴,连忙应声道,脚步匆匆地朝小厨房走去。
宜修神情落寞地靠在床头,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此刻,她终于如梦初醒般明白了胤禛态度的变化缘由。
她所看到的,是一封情意绵绵的信,那是写给柔则的。信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犹如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刺痛着她的心。
胤禛在信里把柔则当作妻子一般细细叮嘱,生活中的诸事都放心不下,字里行间流淌着的皆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他甚至给柔则取个小字,菀菀,真是亲密啊。
宜修阖眸舒缓心情,这个时候她反而庆幸起来柔则嫁到夏府,夏府足够庇佑柔则,而胤禛要脸。她一日是夏家妇,两人就绝无可能,胤禛越是对柔则念念不忘,这就越是能够成为她的助力。
“汤来了。”剪秋端着汤,一勺一勺的喂给宜修,喝完后,宜修躺下休息,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可惜的是,这个孩子并非自然孕育而来,而是借助药物才得以怀上。加之在怀孕后期,宜修不幸生了病,情绪更是波动极大,起伏不定。最终,还是没能保住这个孩子足月出生。 在怀孕八个半月的时候,宜修突然羊水破了,整整挣扎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病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