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府里上下的下人就如同忙碌的蜜蜂一般忙活开了,各处都在进行着仔细的刷洗,务必做到焕然一新。
“外面是怎么了?这般吵闹。”宜修在屋内都清晰地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习早起,安静的环境可以看下去医术,此时外面让她不禁有些好奇,询问身边的剪秋。
“奴婢打听过了,是给大小姐相看的夫家要过来,夫人让人把府上收拾干净些。”剪秋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宜修的脸色,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同样都是老爷的女儿,柔则小姐却仿佛拥有了一切,要什么便能有什么,就连婚事也是备受看重,筹备得无比隆重。而自家小姐呢,平时就不受重视,偶尔甚至还会遭受夫人的教训。如今小姐就比柔则小姐小三岁,柔则小姐的婚事都已然完全定下来了,夫人却连提都未曾提及小姐的婚事该如何安排。
宜修听后,缓缓放下手中的医书,她的眼睫微微垂下,如同一层薄薄的帷幕,严严实实地盖住了眸子,让人完全看不清此刻她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清晨早早起身的柔则,赶忙吩咐兰栀为她梳理一个轻便简约的发型。而后,她轻轻提着裙子,步履匆匆地朝着花园走去。她满心期待,准备趁机瞧瞧能不能看到人。
日头渐大,夏家的媒人与乌拉那拉家的媒人相谈甚欢,两家订下婚事,准备等柔则在过两年就与夏锦戎成亲。夏锦戎坐在位置上老僧入定,好像讨论的不是他的婚事,过了会觉得人多听得有些闷的慌,就走到门口透透气。抬头,刚好与东张西望的柔则对视上。
“778!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年羹尧?”柔则在院子与住所的交叉口附近小心翼翼地躲着,身体微微前倾,眼睛努力睁大。虽然是与记忆中上个世界年羹尧的外貌毫无相似的地方,但是有一种神秘的宿命感在全身噼里啪啦的放电。
如果是旁人,她或许还会有所犹豫,但那可是年羹尧,虽然如今那人换了样貌声音,但是柔则见到的第一眼还是脱口而出曾经的名字。
“滴——经检测,与上个世界中年羹尧灵魂波动相同,确认为同一人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九点九。”778的身影被光芒刺激得一闪一闪,渐渐成了半透明的样子。
柔则听了,却是忍不住开怀地笑了起来,那眉眼弯弯,恰似月牙形状,煞是好看。夏锦戎在对面瞧着,只觉得心痒痒的,好似有只小猫在轻轻抓挠。他一直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心里犹如有两个小人在不断争斗。然而,还未等他下定决心,柔则却冲他摆摆手,然后直接离开了,这让他正有些郁闷。
柔则真的是心情舒快极了,原本心中还有些担忧,若是这个人选不是自己很喜欢的,怎么都要和乌拉那拉夫人闹上一场,换一个夫家。但是没想到,这人选竟是让自己直接一眼确定,瞬间就下定决心了。想到刚才自己毫不犹豫离开时候,夏锦戎那错愕的样子,柔则恨不得能将那一幕录下来,好多看上两回,每次回想都觉得有趣极了。
中午时候,乌拉那拉夫人留夏家一同用膳。夏锦戎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女子,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过几日花灯节,到时候让两个孩子出门约着见一面,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好歹还是看一下孩子们的意见。”夏家嬷嬷看着夏锦戎这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也不知道刚才他遇到的究竟是谁,说了什么,心里想着说什么也要让这未婚夫妻见一面培养一下感情。
“这主意不错,咱们啊就让他们自己逛逛。”乌拉那拉夫人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赞许,显然是对夏家的态度极为满意。
夏锦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乌拉那拉府上,那模样简直失魂落魄。甚至为此被祖父狠狠责骂他没出息,可他就是忍不住。从那日回来之后,每日都茶饭不思,心心念念盼着花灯节能够快快到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匆匆一瞥却让他难以忘怀的身影。
那边,柔则偷偷跑过去看的行为终究还是被乌拉那拉夫人知晓了。只见乌拉那拉夫人气得直哆嗦,伸出手指不停地戳着柔则的脑袋,嘴里一个劲地骂着:“你这不知羞的丫头,这般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最后,乌拉那拉夫人怒不可遏,惩罚柔则不许出院子,要她在这方寸之地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了哪儿。不仅如此,夫人还给府上所有奴才都来了一顿严厉的敲打,声色俱厉地警告道:“谁敢在背后碎嘴,泄露此事半句,就别想要命了!”
“大小姐真是好福气,要不是有夫人,早就被人指指点点了。”绘春避开宜修,和剪秋说着小话。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既有对柔则的羡慕,也有对夫人手段的敬畏。而她们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就是担心这些话被宜修听了去,惹得她心里难过。
“这话万万不能在小姐面前说,本来宋夫人病逝小姐就悲伤,咱们可是答应过宋夫人要照顾好小姐的。”剪秋探头探脑看着宜修在屋内的动作,也是小声的回应。
绘春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两人不再多说,匆匆走进房间等待命令。然而,她们并不知道,就在刚刚,宜修已经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