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被宜修抱住后,哇的一声哭出来,紧紧搂着宜修的脖子。再怎么成熟,也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还是害怕了。
“额娘,我好害怕,池塘里的水好冷……”弘晖抽泣着,紧紧依偎在宜修的怀中。
宜修心疼地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弘晖,额娘在这里,已经没事了。”她的眼眶泛红,声音略微颤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后怕。
后怕的情绪过去了,难以控制的愤怒涌上宜修心头。为什么弘晖会掉进池塘?为什么弘晖身边没有看顾的人?是有人想害弘晖吗?
宜修勉强压下怒火,转过头看向年世兰,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妹妹出手相救。”
年世兰轻哼一声:“哼,我不过是碰巧路过,他是爷的孩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说完还打了个喷嚏。
她说的轻松,但是看她湿漉漉的衣服,隐隐有些发抖的样子,宜修知道,不过是嘴硬。连忙吩咐下人:“快,送弘晖阿哥回房,传府医!还有,给年侧福晋也准备干净的衣物和姜汤。”
回到房中,宜修一直守在弘晖床边,热毛巾敷在弘晖的额头上,摸摸他的小手安慰。直到府医前来诊治,确定弘晖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年世兰换好衣物,却仍觉得身子发冷。她缩在床上,颂枝用被子把她团团围住。她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冲动地跳进池塘救人了。
“小姐,您怎么就跳下去了,要是您出了什么事儿,奴婢,奴婢!”颂枝急得又喊出之前的称呼,眼泪哗哗的流着,嬷嬷也顾不得纠正,让人把煮好的姜汤喂给年世兰。
年世兰满是嫌弃地斜睨了一眼颂枝,没好气地让她赶紧别哭了,这不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事嘛。然后她皱眉头,捏着鼻子,将那碗姜汤猛地灌了下去,随后长舒一口气,仿佛感觉整个人都一下子暖和过来了。
“他那么小一个孩子在水里拼命挣扎,周围又没有别的人,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我哪儿还能顾得上其他啊。”
“那也不能以身犯险啊,奴婢是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奴婢只想要小姐好好的。”
年世兰脸上依旧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嘴上嘟囔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小丫头脾气大了,敢管主子的事!”
颂枝不敢在说话,继续流眼泪,既是担心年世兰生病,也是担心自己被惩罚。
宜修哄着弘晖喝完药,睡过去后,便来到年世兰房中探望。
宜修温和地说道:“妹妹为救弘晖,不顾自身安危,跳入池塘,这份恩情,我宜修没齿难忘。”
年世兰别过头去:“我可不稀罕你的感激。我不过是做了我当下认为该做的,换做他人,想必也会如此。”
宜修微笑着说:“妹妹心地善良,只是平日里的跋扈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但今日之事,让我看到了妹妹真实的一面。往后,妹妹若有需要,我定当全力相助。”
年世兰微微动容,但仍嘴硬道:“谁要你相助,我年世兰可不需要。”
“我就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好休息,等弘晖醒过来,我让他亲自来给妹妹道谢。”
“话说的好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世兰等宜修走后,撇撇嘴,心里面倒是对她的话有几分满意。
胤禛本来还在庄子上与年羹尧约谈,听闻弘晖掉水的消息,瞬间神色大变,几步跨上马,就往回赶。
年羹尧听闻年世兰跳水救起来弘晖,又想到之前调查的那些人,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干脆也骑马追上去,借口看望妹妹。
胤禛赶回王府,下马后就往弘晖院子赶,进入就看到弘晖小小一个躺在床上,宜修守在一旁,每隔一会用手摸摸弘晖额头,检查是否发热。
“怎么回事?”胤禛压低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爷,妾身让人问过了。今早弘晖和往常一样读书,用过午膳后,他身边的小宁子说池塘新进了一群红鲤鱼,弘晖就想过去看看。”
“刚好三个乳母,一个昨天家里老人生病告假,一个今早发热没能起来,一个被奴才叫去给弘晖取东西。”
“到了池塘,小宁子趁弘晖看鱼,一把把弘晖推下水,自己咬舌自尽了。如果不是年妹妹刚好去逛园子,发现掉水的弘晖,今个弘晖就……”
宜修说到这儿脸上表情冷凝。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刚好三个乳母都有事儿,刚好看鱼的地方格外偏僻。
胤禛听着宜修的话,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查!给本王彻底地查!竟敢对弘晖下手!”
宜修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恨意,“爷,此事必定有幕后黑手,定要将其揪出,为弘晖讨回公道。”
“放心,爷会的。”不管如何争斗,但是涉及到子嗣上面,他绝不会放过一个人。
两个人安静的陪着弘晖,中途弘晖惊醒一次,两人使出浑身解数,费了好大劲才把弘晖重新哄睡着。
眼瞅着快到用晚膳的时辰,胤禛方才如梦初醒般记起把年羹尧给忘到脑后了。他的眉头紧蹙,脸上流露出些许懊恼的神情。
年羹尧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