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也是刚到,你莫要太过忧心,有我们在这儿守着,菀菀定会吉人天相,会没事的。”胤禛望着宜修那充满忧虑的脸庞,温声说道。
屋内柔则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不断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纵然宜修是生产过的,听着都觉得心惊胆颤。
宜修在心中庆幸,没有让李格格过来,不然她可能会被吓得早产。
经过一番漫长而又艰难的分娩过程,柔则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生下了孩子。此刻的她面色苍白如纸,无力地虚弱喘息着,意识也有些恍惚,但是想到刚生下的孩子,勉强打起精神,却发现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额娘……孩……孩子呢?”
乌拉那拉夫人用尽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臂,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没有失控地尖叫出声。那几个产婆也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尤其是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产婆,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怀中抱着的不是一个新生儿,而是一个令人恐惧的未知之物。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半点声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阿柔,孩子,孩子……”乌拉那拉夫人哆嗦着嘴唇,说不出口。
母亲的异常让柔则觉得不对,她强撑着精神,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向孩子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恐与绝望,整个人彻底崩溃了,惊恐的叫出声。
孩子那娇嫩的小脸上,赫然有着一块巨大的黑色胎记,宛如一片沉重的阴霾,无情地遮住了半张脸。
而且……而且孩子没有一点呼吸。
柔则的心如坠冰窟,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她疯狂地摇晃着孩子的身体,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孩子从死亡的深渊中唤醒。
身旁的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房间里弥漫着绝望和无助的气息,柔则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刺痛着每一个人的心。
然而,无论她怎样努力,孩子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黑色的胎记在苍白的小脸上显得愈发触目惊心。柔则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胤禛听到柔则的哭声冲进来,产婆哆哆嗦嗦的抱着孩子,胤禛发觉在场的众人神色都不对,孩子也是一声不吭,忙扯开襁褓,观察孩子的反应。
只一眼,胤禛的身体僵在了原地,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堵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那是一个面部有损,仅有一只胳膊,而且没有呼吸的孩子。
外面的众人都开始好奇起来,小声嘀咕着,这侧福晋的孩子动了,她自己吓的尖叫,爷进去了也没有说话。
宜修喝斥了说话的侍妾们,让她们通通都回去,宋格格转身的瞬间与宜修视线相对,宜修微微点点头。
齐月宾踌躇片刻,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声响,带着满腔忧愁离开。
等到侍妾们都离开后,宜修才推开门进去了。一进门,乌拉那拉夫人,产婆和丫鬟们都跪在地上,有几个甚至四肢软趴。宜修靠近胤禛,自是也看到了他面前跪着的那个产婆抱着的孩子。
宜修捂住嘴,好像不可置信一般,怎么也没有想到柔则生下来这样的怪胎。
宜修知道,现在这个场景,她必须得表现出悲伤和同情,不能让胤禛看出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必须让他感受到自己对此情此景的哀默。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声音也带着微微的颤抖:“王爷,姐姐遭此磨难,妾身心里也如刀割一般。咱们定要好好照顾姐姐,盼着她能早日恢复。”
胤禛听到宜修的话,紧紧的盯住她的眼睛,他在观察宜修的话是否真心。
胤禛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宜修的灵魂,试图从她的眼神深处寻找到哪怕一丝虚假的痕迹。他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可怕,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宜修被胤禛这样紧紧盯着,心中不禁“咯噔”一下,涌起一阵紧张。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保持真诚和关切,毫不躲避地迎上胤禛的审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同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两人对视的目光在无声地交锋。过了好一会儿,胤禛才移开视线,沉声说道“侧福晋难产,生下孩子后大出血,孩子窒息身亡,经大夫抢救,侧福晋以后只能卧床休养。”
爱新觉罗绝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子嗣,皇帝更不能有这样一个孩子!
“王爷,您不能!阿柔她才给您生下孩子!”乌拉那拉夫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王爷竟然如此狠心,要生生绝了柔则的路啊!
“苏培盛,今天院里所有人,杖毙!”胤禛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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