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淙聿醒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压力清晰的传来,他抬眼只能看到精致的下巴和因为阖上眼睛铺在眼睑上的纤长睫毛。
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她肩膀上,可能是输液的时间太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睡了过去,轻轻靠在他脑袋上。
他悄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动作轻缓想稍微抬起头来减轻她肩膀的负担。
游鱼盯着他的输液袋,盯着盯着就睡了过去,不过还惦记着这件事,所以很警觉,只是细微的动作都让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就去盯输液袋的进度,袋中已经空了,透明管道里还有一些,很明显快输完了。
蔡淙聿见状吓得立即闭上眼睛,当作自己从来没醒过,但还是悄悄地放轻了脑袋。
她半个肩膀已经都麻了,毫无知觉也感受不到这重量的变化。
眼睛不自觉地去找护士,在其中一个护士路过时,游鱼喊住了她。
“您好,麻烦看一下他这个输液是不是可以了。”
护士脚步一顿,走了过来,眼里不免惊艳。
高大栗色卷毛靠在编着辫子的温婉少女身上,颜值其高,就算在门诊也很少见。
“你男朋友输的差不多了,我给他拔针。”
闻言游鱼眼睛微微张大,仿佛很惊讶她会这么想,随后解释道:“不是我男朋友。”
“哦,那就是你弟弟了。”护士伸手去撕他手上的无纺胶布。
毕竟两人看上去年龄很接近,一个黄毛一个绿毛还这么亲密就是姐弟俩了。
这动静蔡淙聿要是还不醒就是有鬼了,游鱼只觉得肩膀一轻。
“不是弟弟。”
刚睡醒略沙哑的男声传来,栗色头发半遮挡他眼底不明的神色。
护士熟练地给他拔掉了针,“你说什么?”
“伤口稍微按一下,回去记得吃药。”护士正常交代,随后就插着兜走了,丝毫不在意他刚刚说了什么。
见他没反应,游鱼伸手替他压住了伤口,另一只手搭在他脑袋上,没有发烧了,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她现在的动作很像趴在他怀里,一股女性特有的馨香席卷他的呼吸道。
心脏像一面被人重捶的鼓面,咚,咚,咚,清晰可闻。
她的动作就像一阵风,很快就松开,指挥他:“稍微按一会就行了。”
她的肩膀都麻了,完全使不上力气,干不了这活。
“嗯。”蔡淙聿自己压住针口,呼吸忽然继续流动显得有些急促。
游鱼拎着一包药,拉着他去开车回家。
车上蔡淙聿时不时要转过头看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瞅前面的道路。
游鱼因为肩膀被压的太久使不上力,单手控制方向盘,注意到他的视线,安慰道:“现在脑袋有些沉是正常的,你已经输液了,下午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好。”
他抬眼,正午有一缕阳光滑进车内,照在她莹白的左手腕上,右手因为酸麻轻轻搭在一旁。
指甲被剪得圆润,纤细的指节落在黑色的金属内饰上,距离他只有两手的距离,他微微动了动指尖靠近,然后撑着下巴悄悄别过头去。
见他精神还好,游鱼主动搭话:“其实是小凤今天跟我打电话说你生病了,小凤很关心你,还跟我说你们家阿姨请假了。”
“你们家阿姨请假多久?实在不行小凤说去他家他照顾你一段时间。”
清明的女声在车内潺潺流动,安抚着他混乱的思绪。
“我不去。”他言简意赅。
都拒绝他好几次了,再说了就小凤做的那饭能吃吗,千里迢迢过去吃苦。
打游戏的凤某人突然一个激灵,左右看了看,大喊几声:“谁在念叨我?”周围没有一丝人声,他挠了挠头忽略弹幕上的哈哈哈,继续玩游戏。
凤某人要是知道肯定大喊冤枉,小菜来长住他肯定是要请阿姨做饭的,虽然他的副业是当厨师,但他也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
游鱼:“那你吃饭怎么办,在学校里还能吃食堂,在家里你自己会做饭吗?”
看他这样就不像会做饭的样子,在家吃阿姨,在校吃食堂。
车轮平稳的行驶在沥青路上。
蔡淙聿面色苍白道:“没事,我可以点外卖。”
游鱼笑笑:“好吧,我还想说要实在没办法,我这边离你也不是很远,我可以叫个跑腿给你送餐或者我给你点外卖。”
车辆行驶至小区大门口,原本要刷卡才能进去的大门,在识别车牌号后就自动打开了。
“和你吃的一样吗?”
厚重的大门刚打开时难免会有一些金属摩擦声,盖住了他的声音,游鱼只听到了后面几个字。
游鱼侧过头,“你说什么?”
蔡淙聿张了张嘴:“没什么,你要回家了吗?”
手指不自觉扣紧了。
“我一会就回家了,你到家好好休息。”
“嗯。”他按了按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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