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众人早就注意力皆是集中到了她们这边,听闻永乐公主的话语后,已是有了捂着嘴,克制地笑着。
那位于姑娘可不就是耳聋吗?她们同样都是在这京城生活着,怎的她们听闻的先是卫、闻两家有意结亲,这几日听得更多的则是卫家说是两家并无此意的言论,怎的都是在同一地界生活中,就数于姑娘听到的与她们听闻的全然不同呢?
再则也是于姑娘太过莽撞了些,哪有主人家还未公之于众的事儿,她先大喇喇地凑到跟前去道贺的?
便是两家真有议亲之意,只要还未定下,便还是有变数的,她这般上前,让人该要如何接话?
若是于姑娘同闻家的关系好,所以私下里调侃两句也就罢了。但是瞧着闻夫人连于姑娘人都认不出来,于姑娘同闻家的关系可想而知。更何况还没影儿的事儿,于姑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摆到台面来说,也不知是她单纯到不通世故,还是单纯地故意让闻夫人为难。
不论如何,既是永乐公主开口了,这于姑娘今日怕是要难以收场。
而那边的于姑娘在听着永乐公主的话语后,人早已慌了神。
她如今同样正是议亲的年岁,若是真让永乐公主唤了太医到家中,传出她耳朵不好使的名声去,定是对她的亲事会有影响。
倒不是说不好议亲,而是定是攀不上好的亲事了。
低门娶妇是不假,但是那些家中有儿郎的高门大户又怎会不考量一番?
“劳烦殿下抬爱,臣女许是一时听岔了去,耳朵不碍事的,更是不好劳烦殿下特意去请了太医到府上!”于姑娘低着头,两只手紧捏成拳,以稳住心神,不至于让自个儿露了怯。
“耳朵不碍事吗?”永乐的声音更冷了一些,“既是耳朵不碍事,如此说来碍事的便是你的心肠了?”
本就是在极力稳着自个儿的于姑娘,闻言双腿发软地朝着永乐跪了下去,头恭顺得磕在地上,着急忙慌地解释道:“是臣女这嘴太快了些,见着闻家的几位夫人便想起了这么一则喜讯,想着说出来好让各位夫人、姑娘也跟着沾沾喜气,这才说话未过脑。臣女知错,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永乐公主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瞧着跪在她面前的人,丝毫未有开口的意思。
她的沉默让跪着的于姑娘更为慌神,既然公主不语,这会儿她倒是想起了晏姝念来。
微微侧过身去,便是正对着晏姝念来,“恳请闻夫人帮我在公主面前求求情,我知错了,往后定是管住自个儿的嘴,绝不这般冒失。”
见着她言辞诚恳的样子,又跪在地上身子担忧得有些发抖,围观的人中不少年岁小些的姑娘,已是有些同情起她来。
虽说于姑娘言语无状了些,但是到底未伤害到谁人。更何况于姑娘并非是在外胡说,不过是见着闻家的几位夫人,所以想着这事儿,便没头没脑地上前来道贺了。
既是于姑娘都已知错,又这般请求,闻夫人虽说有公主撑腰,但是却紧咬着不放,到底是不近情面了一些。
晏姝念还未开口呢,四处的眼神已是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就连永乐公主亦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望着她。
“于姑娘知错了?那不如于姑娘先来说说你错在何处。”晏姝念缓缓开口,轻柔的声音仿若雨滴打在叶片上,沁人心脾。
于姑娘自小可没少参加这样的宴会,而且家中的后院甚是热闹,她这些年除了长个子,心眼同样没少长。
她知晓如何让旁人心生怜悯,更知晓如何做才能对自个儿更为有利。
眼瞧着不少人已是改变了看向她的眼神,她以为晏姝念不过刚踏进这个圈子还未一年的妇人,哪怕是为了博个名声,也不好再与她为难的。
但是未料到晏姝念不仅未顺着她的话语放过她,反而揪着这事儿便不放了。若是她咄咄逼人地问话也就罢了,最起码还能让她显得更为楚楚可怜一些。偏偏她那假惺惺的语气,倒是让其他人都挑不出晏姝念的错处来。
于姑娘一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她紧咬着嘴唇,再抬头时未语泪先流,“闻夫人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呢?”
晏姝念轻笑着上前,半蹲在她的面前,伸出帕子将她脸上的眼泪拭去,“于姑娘好端端的怎掉起了眼泪珠子?是你说你知错了,我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语问了一句罢了,你这一句我为难你又是从何说起的?”
“于姑娘可莫要哭了,闻夫人说得不错,你这般倒显得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你既是说自个儿知错了,那好好同闻夫人说说便是,哭什么呢?”
“闻夫人再是通情达理不过了,你这一句为难可真是你自个儿想过了。再说这儿还有我们这些人在呢,若是闻夫人真为难你,我们还能眼睁睁地瞧着却坐视不管不成?”
“诶哟,这是作甚呢?既是做错了事儿,当着闻家几位夫人的面儿说清不就得了?我们这些人还能跟着做个见证,这事儿便算是过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安慰着于姑娘,却让于姑娘更是有苦难言。
一个个地听着是在安慰着她,却皆是同晏姝念站在一边。不就是因着她的家世在这些人当中没有优势吗?一个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