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皇子,瞧着他的衣着未免太不合身份了些,但旁的男子又岂是能随意入后宫的?
“是静王!”身侧的太子妃很快为晏姝念解惑道。
晏姝念这才恍然大悟!
当今圣上共有五子,静王是皇幺子,同时也是存在感最弱的一位皇子。
他的生母如今不过是在嫔位,是后宫之中育有皇子、公主的妃嫔中,位份最低的一位。
倒也难怪,如今后宫中的娘娘们皆是身家清白,出生名门之后的亦是比比皆是。唯有如今的兰嫔是圣上出巡时,从外头带回来的。
据说当初是那位兰嫔娘娘自荐枕席,结果又好命的怀上了身子,圣上为了避免皇室血脉流落民间,所以才将人带回了宫。
当初兰嫔生下静王后,皇上说兰嫔粗鄙不堪、心思不正,不足以养育皇子,所以想要从后宫之中挑选一位高位妃嫔养育小皇子。
未曾想小皇子送去新的宫殿后,却不是夜夜啼哭,便是三不五时地生病。对自个儿亲生的孩子尚且还有耐心不足的时候,对不是亲生的孩子哪能经得住这般折磨?
更何况这养着非亲生的孩子,若是养得不好,反倒怕惹怒了皇上,或者因此坏了名声。
所以辗转了几处宫殿后,最终再是无人愿意接下小皇子这个烂摊子。
最后皇上无法,只能将小皇子又送回了生母的身边。这倒是奇了,打那以后,后宫之中再是未听闻那小皇子整夜响彻天际的啼哭,更是用不着太医时时刻刻地候着了。
若是仅仅一个妃嫔接手过小皇子,指不定因此而有什么风声传出。但是一连好几个妃嫔,一个个皆是如此。因此后宫中的人不得不感叹一声母子天性,尚未记事呢,便已是知晓不能折磨自个儿母亲了。
不过打从那之后,小皇子同那位兰嫔娘娘在后宫之中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连寻常的宫宴都不见他们母子二人露面,所以晏姝念这才认不出人来。
正在晏姝念思忖间,未料到那位静王的脚步不知何时已是朝着她们这边走来,眼瞧着越走越近。
晏姝念朝着闻思颖和薛清禾示意,在人到了她们跟前时,三人一道行礼,“见过静王殿下!”
静王只淡淡地冲她们点了点头,又扭头对着太子妃拱手,“见过皇嫂!”
“嗯,静王这是准备去看望兰嫔娘娘吗?”太子妃随口问道。
“正是!”
太子妃将晏姝念往旁边拉了拉,将路让出来,道:“如此便不耽误静王的事儿了!”
静王未同她客气,又拱了拱手后,越过她们,朝着后宫走去。
等着身后的脚步声远了一些,几人再次迈步向前,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所以再是无人提及。
在宫中到底还是有些拘谨,闻思颖和薛清禾目不斜视得跟在晏姝念和太子妃身后,前边的二人边走边小声说着话,未顾及着后头的二人,反倒是让她们稍微自在一些。
拐过一道儿弯,闻思颖和薛清禾还未来得及跟上,前边的二人却是猛地回过身来,差点儿将两人撞上。
闻思颖和薛清禾始料未及,被她们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差点儿惊得叫出声来,而晏姝念和太子妃像是知晓会惊到她们一般,一人一个地将她们二人的嘴给捂上。
等着确保她们已经稳住了心神,晏姝念再次做了一个示意她们噤声的动作,才同太子妃一道儿松开手。
尽管不知长嫂和太子妃此举意欲为何,闻思颖和薛清禾此时却是默契地未出声询问,她们只需知晓长嫂不会害了她们就成。
就这般相顾无言地站了好一会儿,就在闻思颖已是忍不住想要发问时,便听见长嫂先开口了。
“可走了?”晏姝念压着嗓子,声音轻得应是只存在于几人之间。
太子妃理了理衣裳,缓步再次朝着拐角处走去。
三人的视线紧跟着她而出,只见她走过拐角,背影完全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之中,应是又往前走了几步,才听着她的声音传来,“走吧!”
除了晏姝念,闻思颖同薛清禾并不知先前她们二人是瞧见了什么,虽说心里定是会好奇,但是二人仍是静静跟在她们身后,只不过眼睛不再是只盯着地面,唯恐惊扰到了什么人。
好在一直到了宫门处,再是未生变故。
上了回侯府的马车,薛清禾整个身子都要瘫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见着小姑和长嫂皆是朝着她看过来,她赶忙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瞧着长嫂和小姑皆是和她一同在宫中应付了这么久,但是这会儿两人皆是坐得端正,瞧着便是大家闺秀的模样,更是衬得她太没有规矩了一些。
她家世本就不显,而且家中从来不拘着她,所以让她散漫惯了。今日在宫中紧绷了这么久,也是因着她打从心里将长嫂和小姑当做了自己人,所以这会儿才不设防地暴露了本性。
但是她却是忘了,是自己人不错,但是如今她已是勋贵世家的新妇,在外便该时时刻刻保持着体面,不能让婆家因她而蒙羞才是。
正在她懊恼着,准备道歉时,耳边传来轻笑声,更是让她羞愧难当。
“三弟妹无需如此小心谨慎,这儿又无外人在,自是得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