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分散了这么些时辰,人早已冷静了下来。所以听着长嫂的问话,闻思颖除了有些讪讪,倒不至于发怒了。
“亲事怕是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了!”闻思颖尽力勾起唇角,若无其事地说着。
她瞧上去再是风淡云轻,晏姝念仍是感受到了她的伤心和落寞。
若是侯夫人不知她心意吕柏岩也就罢了,然而她却早在之前便先同侯夫人说起过,眼下却仍是决定要她为了卫家着想,而再等等。
闻思颖并非是个不顾全大局的人,但是因着这事儿,她怎可能对卫家还一如之前?偏偏侯夫人还让她为卫家做出牺牲,她这才一时难以接受。
这时她已是完全冷静了下来,所以也知晓这事儿对于母亲来说才是最难抉择的,母亲这些年待她如何,她心中有数。正是因着心中知晓母亲待她百般疼爱,她这会儿又为了在顺宁寺时朝着母亲大发脾气而有些后悔。
“再等等也无妨,总归我年岁尚小,倒也不必着急!”闻思颖这番话也不知是为了说服长嫂,还是安慰自己。
“若是吕家等不及呢?”晏姝念好奇地问道。
虽说闻思颖的年岁尚小,但是吕柏岩却已及冠。京城与他同龄的儿郎大多是早已成亲,若非是他先前随父镇守边关,也早该成亲了才是。
吕夫人昨日得了吕柏岩的信儿,便匆匆上门而来,其中有吕柏岩催促的缘故在,吕夫人定是也急着赶紧将儿子的亲事定下。
闻思颖愣住,好半晌才低着头说道:“若是吕家等不及,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分。”
如此说着,闻思颖的声音却越说越小。晏姝念瞧不到她的脸,却似乎已经感受到她脸上的湿意了。
“逗你的呢,吕统领那人认死理,既是心悦于二妹妹,又怎会轻言放弃?而且吕夫人既是知晓了吕统领的心意,哪还能不成全你们?”晏姝念轻笑着安抚着闻思颖,见她仍是低着头,晏姝念又道,“再说母亲那儿也定是有自个儿的考量,便是因着外祖家而不能立马应下,也会同吕夫人好好商量,而不会全然不考虑你的!”
要让侯夫人置卫家于不顾,显然也是不可能。卫家不仅仅是生养了侯夫人的娘家,更是侯夫人的后盾和依靠。若是卫家的名声扫地,侯夫人虽说已是闻家妇,但是外头又岂会将她和卫家完全割裂开?
如此一来,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她,便是卫家在宫里的那位也落不到好。
与其说侯夫人是为了卫家而执意要不顾闻思颖的意愿,倒不如说她是一番取舍后这才做下的决定。
不过晏姝念能理解闻思颖的感受,她尚且年少,自是将自个儿看得更为重要一些。她只知是卫家作恶,但是母亲却还要让她因卫家而退让,她如何能甘心?
“长嫂说得是,是我当时情绪上头,所以在母亲跟前口无遮拦了一些,指不定还将母亲给气着了呢!”闻思颖虽是笑着,此时却难免有些内疚。
她只顾着想着母亲选择了卫家,而不为她考虑,却忘了好好听听母亲如何说,从未想着去试图理解母亲的为难。
晏姝念揉了揉她的头发,平日里瞧着再是稳重的人,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罢了。
“记住这次的教训,往后可莫要再冲动了。不过母亲那儿……”晏姝念的话刚起了个头,便瞧见绿柳自外头快步自外走了过来。
“夫人,是侯夫人差人送了信件过来!”绿柳将信件呈上。
晏姝念诧异地挑眉望过去,伸手接过,先是大致将信件上的内容瞧了一遍,抬头望过去,闻思颖的眼神不时往她这边飘着。
她勾起嘴角,将信件朝着闻思颖递过去,“给你瞧瞧!”
“这……”虽说闻思颖对信件中的内容好奇,但是既然是母亲写给长嫂的,她哪有翻看的道理?
受不了她那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却还是扭扭捏捏地拒绝的样子,晏姝念走到她的跟前,将信件往她的手中一塞,“让你瞧你接着便是。”
都到了自个儿的手中,闻思颖也确实是好奇,这次不再推脱,小心翼翼地将信件展开,暗暗吐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认真查看。
知晓母亲这时来信,定是和她的事有关联,等瞧见信件中的内容,确实不出她所料。
“到底是我让母亲难做了!”闻思颖一连将信件翻看了三遍,眼眶早已是红了又红。
晏姝念将信件接过,宽慰道:“你能理解,对于母亲来说便不算难做。”
将信件交由绿柳收好,她扯着嘴角,盯着闻思颖,“母亲说五日后吕夫人会亲自上门提亲,二妹妹这会儿还有心思想着这些呢?”
“长嫂!”闻思颖的脸色由白迅速染上了红晕,气鼓鼓的样子瞧着比先前要鲜活多了。
晏姝念可未想着要将小姑给惹恼,所以她赶忙道:“今日辛苦二妹妹跟着忙了半晌,不若二妹妹随同我一道儿回轻尘阁,想来我院子里的厨娘已是备好了饭菜。”
“不去!”闻思颖想也不想地拒绝道,“长兄快要回府了,我去轻尘阁作甚?待会打扰到你们,反倒要惹得长兄不喜。”
瞧着闻思颖还有心思说起这些打趣的话语来,晏姝念清楚她这是恢复了过来,也就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