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侯夫人自个儿都有些想笑,她也无需忍着,所以袖口掩嘴,笑意却是从眼眶中溢出。
晏姝念可不敢笑,但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般简单。
虽说远安侯如今是个闲散官员,但是他身上还有着累累军功,圣上怎会这么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仅仅是因着言官三言两语的弹劾,便将这苦差事安排给了他。
侯夫人见着晏姝念仍是在思忖着,她笑过之后,说道:“许是因着朝中被西南地区的流寇困扰已久,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所以圣上借势便将你父亲安排了过去。”
事实上因着西南地区的流寇难治,早些年安排了好些武将过去都未能将其制服,之后虽说每年都派了人去,但几乎就是走个过场,起个震慑作用罢了。
如今圣上下了狠心,打算将那些流寇整治清楚,所以才安排了攒下了不少军功的远安侯去倒也说得通。
但是晏姝念仍旧不解的是,如此说来,应是圣上委以重任才是,又怎能是降下的责罚一般?
有疑虑,晏姝念自是要搞清楚,所以她朝着侯夫人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让侯夫人一时也答不上来,不过她肯定地说道:“若真是委以重任,你父亲应是不至于回府大发脾气。甭瞧着他如今领个闲职,像是过惯了这悠闲自在的日子般,实则他满腔热血无处抒发,只恨无用武之地呢。”
如今倒是有了活儿在身,但若是以责罚的形式落下来,侯爷生气也是理所应当。
“好了,莫要多想了。或许是圣上故意为之,为的便是降低那些流寇的警惕心,好让你父亲领着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朝中的事儿,她们这些妇人想管也管不着,还不如放宽些心呢。
至于剿匪是件苦差事,又危险重重,侯夫人会不会忧心?
她定是“忧心”的啊,所以才能借着“为侯爷和侯府祈福”的名头,让老侯夫人同意等着侯爷出发后,她便常居顺宁寺。
晏姝念不愿让自个儿的猜测扰了婆母的兴致,所以将这事儿先放置一边,她问道:“父亲同您发什么脾气呢?便是因着弹劾的事儿,他该找的也是我和二妹妹才是。”
外头的人还未搞清楚状况,便见风使舵地诋毁她们也就罢了。侯爷作为长辈,事情还未搞清楚,便因着外头的风言风语而同她们置气,更甚至是朝着同与事情没有关联的侯夫人发起脾气来。
晏姝念对侯爷这样的行为极为不齿,他身为远安侯,应是作为她们这些后院中人的保护伞才是。面对那些无端的指责,他非但没有反驳、据理力争,反而将怒火带回了家中。
真要有能耐,他倒是同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人好好掰扯掰扯啊!
侯夫人的脸色淡了下来,“他不过就是在外头受了气,所以想要让在府上的人也感受一番罢了!好了,不说那些坏人兴致的事儿了,你在外边劳累了大半日,回自个儿院子好好休息休息吧!”
要交代的都交代过了,今日兰心阁那边定是主要靠着念儿在周旋,侯夫人便不再留人,免得耽误了她休息。
当然只要是因着再谈下去,便主要是围绕着侯爷而言了,侯夫人这会儿不愿多说那人一句。
晏姝念怎能不知晓侯夫人的意图?不过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总归侯夫人还要等不少时日才出发,闲聊不必急着一时,所以她顺从地站起身来。
“那儿媳便告退了,母亲好好休息,若是要事儿便派人去轻尘阁唤我一声。”
侯夫人朝着晏姝念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等再次回到轻尘阁时,闻晋霖已是坐在了院子里。
听着脚步声走近,闻晋霖迅速起身,朝着晏姝念迎了上去。
“可有事儿?”闻晋霖停在晏姝念面前一步远的距离,由上自下地将人打量了一遍。
晏姝念张开自个儿的双臂,任由他打量着,“那你仔细瞧瞧可像是有事儿的样子!”
虽说知晓不大可能会伤到她,但是未见到人,闻晋霖这颗心总归是放不下来。
瞧着她一如往常的模样,闻晋霖总算是放下心来。
晏姝念上前一步,停在闻晋霖的身侧,“不是你托吕统领关照着铺子那边吗?有他在,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先前听着吕统领说有人特意叮嘱,她便猜测着那人应是闻晋霖,这会儿瞧着闻晋霖的神色,她更是确定了下来。
“你也是莽,既是知晓那边这几日定是还有人去闹,怎不干脆关几日的门?”闻晋霖对晏姝念如此以身犯险地行为极为不赞同,“便是要开门做买卖,也不必在乎这几日的光景,更何况这事儿闹起来,近日定是做不成那正经的买卖了。”
他知晓晏姝念定是有自个儿的计较,而且做买卖的事儿,应是晏姝念要比他更为在行。但是关系则乱,他只知晓什么买卖,也没有亲人们的安危重要。
晏姝念还是先前说与闻思颖听地那套说辞,“若是真将铺子关门了,那些风言风语才会更为嚣张。”
“你知晓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你也应是知晓不论开门与否,这风言风语都不会停歇的。”闻晋霖叹了一口气,对她既是无奈又是心疼。
她是个很有自个儿主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