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伙计转身回过头去时,晏姝念的身影已走出好些距离。
不敢再耽搁,伙计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晏姝念从未觉得侯府离西街的路途太远过,今日在马车上却是不停催促着车夫,车帷也被她不停掀起,想要瞧瞧还有多久到。
好在这会儿大街上的马车不多,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在晏姝念的耐心告罄之前,马车稳稳停了下来。
停着的位置离兰心苑还有一段距离,晏姝念下了马车朝那边瞧过去,此时兰心苑的门前已是围了不少人,连人怕是都不好挤过去,更遑论马车。
“夫人,奴婢先去先头说一声。”绿柳和红樱对视一眼,朝着晏姝念说了一声,便准备往兰心苑那边走去。
瞧着那人挤人的,夫人这般走过去定是不能,万一被人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此时晏姝念哪还顾得上那些?制止了两个丫鬟的动作,她反倒是走在了前头,快步朝着兰心苑的方向而去。
“都让让,都让让!”绿柳和红樱哪敢让主子挤在前头?她们紧跟上晏姝念的步伐,率先挤到了人群当中。
但她们低估了老百姓们瞧热闹的热情程度,他们还巴不得再往前挪挪,好找个视野更佳的位置呢,哪还愿意将自个儿的位置让给后面来的人?
“你个小姑娘作甚?挤什么挤?先来后到你娘没教过你吗?往后头站去?”
“哎哟,我的老腰哦!你们硬挤什么?挤也到不了前头!”
“是哪个遭天杀的在乱挤?找死是不是?”
绿柳和红樱挤了老半天,还未挤进人群,反倒是遭了好大一通的数落和谩骂。
这可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得想了,又不能将夫人的名头摆出来,不然指不定人还未进去呢,便先被老百姓们指责起来。
“你们让让啊,我们进去有事!”红樱瞧了一眼夫人担心的样子,只能对着围堵着的人恳求道。
“你这话说得,我们进去也有事儿呢,也不见得前头的人让让我们。”
“如今的小姑娘啊,小小年纪,谎话可真是张嘴就来。”
“你们进去能有何事?莫非你们是这铺子的东家不成?”
这话不知是从何人的嘴里说出,不过这话一出,周围瞬时便安静了下来。
一道道视线齐刷刷地朝着还站在外围的主仆三人望了过来。
好在铺子里头的人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很快出来几个壮汉,硬生生由内及外地开出一条能让一人通行的小路出来。
“夫人,快里边请!”
晏姝念顾不得其它,急匆匆地朝着里头走了进去。
“嚯!原来真是这铺子的东家呢!那夫人瞧着长得人模人样的,这般黑良心的事儿怎做得出来?”
“听说那远安侯府的世子夫人是在商贾的外祖家养大的,果然是一股子铜臭味儿,只讲利益,一点儿脸面都不要了。”
“要不怎么说娶亲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呢?远安侯爷在战场上拼搏下来的名声,如今怕是要被这劳什子世子夫人给毁了哦!”
“我倒要瞧瞧这场戏该要如何收场,最好是让远安侯府将这黑心肝的世子夫人休弃才是。”
“你们忘了?起先站出来的那些人昨日不都说了是误会一场了吗?说不准真是误会呢?”
“呸!这会儿也就你信!这不过是这些世家捂嘴的手段罢了,那些人收了不菲的银子,自是愿意改口的。”
“定是侯府出面将人安抚住了,不是起先还听说她们打算闹去侯府的吗?之后也未见闹过去,反倒是有人见着她们统统被带走了。民不与官斗,给我那我也见好就收,侯府是咱们这样的人能得罪得起的吗?”
那些人或许就是想着说给晏姝念听的,所以声音皆是不小,最起码是能让晏姝念听个清清楚楚。
晏姝念没有精力和他们去辩论,当然也是没有那个必要。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有着壮汉在前头和两边开路,晏姝念仍是走得艰难。
好不容易进了铺子,眼睛还停留在一片狼藉的场景中,耳边的是闻思颖带着丝丝哭腔的声音,“长嫂!”
晏姝念将视线收回来,顺着声音望过去。
相比起满地的狼藉,闻思颖身上也不见得多好。
丹色的衣裙上染上了不少杂色,裙摆和袖口处更是被洇湿了一片,连发丝间也是显得有些凌乱。
“怎成了这般模样?”晏姝念紧皱着眉。
在听到铺子这边闹起来时,她最为担忧的便是闻思颖了。
虽说她自个儿初掌铺子时,也是遇见过好些次闹事的,但是闻思颖的身份到底不同。
她的家世本就不显,又几乎是被父母遗忘了这么些年,她本就长于商贾,也就不必在意那些虚名了。
但是闻思颖出身于侯府,往后若是议亲也定是在那些高门大户之中挑选,若是坏了名声,亲事也就艰难了。
虽说闻思颖自个儿是说过好些次,议亲之事顺其自然,不必着急。但是如今不挑选,不代表愿意没得挑选的机会。
“那些闹事儿的人猛地便冲了进来,我和铺子里的伙计、掌管都未料到。”闻思颖后怕不已,“幸得吕统领恰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