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让儿女们忧心她的事儿,所以才这般糊弄了过去。
“今日一过便又到了新年,等着你三嫂入了府,你的亲事可再是不能拖了。”怕女儿揪着不放,侯夫人赶忙换了一个话题。
果然,闻思颖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过来,“怎就不能拖了?母亲可是怨我吃得多、花销大,要养不起我了?若是没有那合心意的亲事,您还打算不管不顾地便随意找个瞧得顺眼的便帮着我定下不成?”
“你这姑娘……”侯夫人对着这伶牙俐齿的姑娘可是哭笑不得,“莫说你吃得多、花销大了,便是再来好些个你这般的,娘都能养得起。可是你总不能陪在娘的身边一辈子,你总有自个儿的日子要过。”
“我陪在娘身边也是过着自个儿的日子啊,而且便是再合心意的亲事,嫁过去定然也是不会如同在娘身边自在。娘,若是未寻到合我心意的亲事,您便由着我好不好?”闻思颖对着侯夫人撒着娇道。
相比于同龄姑娘对亲事的期盼,她只感觉恐慌。一想到要重新融入一个新的家族中,而且那里还没有一个亲近的人,便是连枕边人也未必心意相通,她便恐慌不已。
远的不说,便是府上才嫁进来半年光景的二嫂,那时还是多温婉、鲜活的一个人啊,再瞧瞧如今,脸上已是一脸的愁容。便是满腹的心事,她在府上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诉说的人。
闻思颖自是知晓还有如同长嫂那般在娘家能过得如鱼得水、肆意自在的姑娘在,但是那要何其幸运?与其去赌那一个不确定,还不如先好好在娘身边待着呢!
至于等她拖成了大姑娘后,出门要面对的那些风言风语,因着她的身世,那些人估摸着没有胆子跑到她跟前说。只要莫说给她听,她又何须在意?
“你呀,怕是姻缘线还未开始动,所以还是如同小孩子的心性。这会儿说得像是要陪在娘身边一辈子似的,等到遇上了心上人,指不定还催着娘去定下来呢!”侯夫人倒是看得开,亲事本就急不来,而且侯府嫡出的姑娘,便是拖成了老姑娘那也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既是女儿不愿说起,她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
“那娘等着我催你了,你再去定好了。”闻思颖半点都不害臊,笑眯眯地对着侯夫人说着。
侯夫人笑着剜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再接话,而是催促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便都各自回去吧!”
回到轻尘阁,晏姝念一边洗漱着,一边听着绿柳在身边说起,“偏院那边主母安排了一位新的粗使婆子过去,那可是个不讲情面的,更是不拿江姨娘当成主子看。”
“她如今还算哪门子的主子呢?”晏姝念轻笑着问道。
“是,所以那婆子的职责只是盯着江姨娘,偏院的其余事儿都是得江姨娘自个儿亲自动手了呢!”绿柳想想便觉得解气。
一个犯了错的姨娘,还妄想仗着怀有身孕,便胡乱冤枉人,甚至试图攀咬上她家世子夫人和主母,可真是不安分的。
“幸好守着江家那边的人及时发现了情况,早早报到了咱们这儿,咱们今日才能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等着那边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指不定情况更为复杂。”绿柳吐了一口气,心中仍是感觉庆幸不已。
晏姝念却是不这么认为,“怕什么?膳房那边有记录的册子,大夫的事儿定然也不会由着她们说了算,既是假的事儿,不论她们做得如何真,那也是假的。之所以赶着今日挑明了,是因着明日便是新的一年,年头触霉头多晦气啊?而且新年本就事务繁忙,没得再被这些糟心事儿绊住脚的。”
“是,夫人说得有道理。”绿柳轻声应道。
而后眼珠子一转,先是笑了一声,才道:“方才守着二房那边的小丫鬟来过了。”
她故意卖着关子,没有将事情说出来。
果然世子夫人如同她预料的一般,饶有兴致地瞧着她,“哦?”
接着她便是兴致勃勃地说道:“墨韵院那边,二少夫人一回院子便将房门关上了,任由二少爷在外头百般道歉、恳求、哄着,那扇门始终未开,便是连灯也早早熄了,里头的人自始至终都未出声。等到夜深了,二少爷才颓败地往院子里走去,住在偏院的沈姨娘倒是早早便在院中候着了。”
“他不会去偏院的。”晏姝念肯定地说道。
绿柳点了点头,“您猜对了,二少爷已是走出了院子,没成想又转身走了回去,最后是去了主屋边上的侧室。”
晏姝念对墨韵院的情况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因为她深知,哪怕沈初曼这会儿怀了身子,那也是无法真正和齐景星斗起来。
齐景星这会儿的精力还放在和闻晋崇置气上呢,而这会儿闻晋崇对齐景星正是最为愧疚的时候。算起来,这会儿两人之间才是真正地密不可分,旁人根本融入不进去。
这会儿没有好戏看,所以晏姝念自是不感兴趣。
她选择自个儿感兴趣地问道:“二叔和二婶那边呢?”
光是听着晏姝念问起,绿柳已是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二老爷听着二夫人做的那些事儿后,回后院的步子都带着怒气。听着他回了院子,二夫人高高兴兴地往外迎,结果便迎上了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