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瞧着婆母的脸色,自个儿心里已是没有了底气,但是总没有将话说一半的道理,所以她硬着头皮继续道:“眼下正巧是过年,不若府上以母亲的名义送些东西给小姑子,小姑子收到定然便知晓府上的意思了。”
许是老侯夫人只是盯着她,却未出声,所以给了林氏能说动老侯夫人的错觉,她再接再厉道:“总归小姑子是母亲肚子里掉下来的肉,便是她做错了事儿,惹母亲生气了,但是事情也过去了这么些时日,想来给小姑子的教训也是够了。而且母亲难不成还真打算一辈子不再理小姑子了?何不趁着思华入府前先缓和一下关系?”
若不是想要借着老侯夫人的名头,林氏早便自个儿准备好东西送至于长公主府上,好表明自个儿的态度了,何至于如今忐忑不安地等着老侯夫人表态。
“母亲!”老侯夫人还未发话,却是闻思华先对着林氏不悦地唤了一声,接着才对着老侯夫人道:“祖母,母亲是一心为了孙女儿着想,这才一时糊涂,还望祖母莫要怪罪。”
闻思华如何不知晓若是不改善和姑母的关系,等着她出阁后,怕是在婆家的日子要艰难不少。
所以先前她母亲说得起劲儿之时,她并未着急忙慌地出声制止。她也心存念想着,若是祖母或者大伯娘肯松口,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一个和娘家府上关系融洽的姑母作为她的婆母,自是要比一个和娘家闹翻了的姑母作为婆母要好上不少的。
但是从母亲的话语刚说出口后,她便一直在悄悄观察着祖母和大伯娘的脸色。大伯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而祖母却是眼看着脸上已是显出怒气来。
她此时若是再不出声,怕是她母亲大过年的都免不了被祖母一顿训斥。
“思华!”林氏难过地喊了一声,她如何不知这事儿想要老侯夫人松口极为艰难,但是不试试怎就能知晓到底行不行得通呢?
即将要嫁入长公主府上的人是她女儿,姑娘家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她也要努力让她女儿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些。
“行了!”老侯夫人冷冷地瞧了林氏一眼,看在今日这大过年的,而且林氏也是为着女儿着想,所以老侯夫人这才没有当场发火。
“这事儿以后莫要再提,老婆子当日的话已是说得很明了,又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老侯夫人对着思华招了招手,等着人到了她跟前,她道:“思华莫要担忧以后在婆家的日子,长公主前几日差人过来说过了,待你和衡儿成亲后,便搬回郡王府去住。”
闻言,闻思华面色一喜,“祖母说得可是真的?”
“祖母何必拿这话来唬你?你安心待嫁便是。”老侯夫人瞧着孙女儿的面色,脸上也是松快了些。
“本应早些告知你的,奈何近来事务多,老婆子我呀忙着便忘了,今日若非你母亲说起,怕是又该要忘了。”老侯夫人揉了揉额角,“若是早些告知于你,你也好早些放下心来。”
虽说闻思华的脸色变得飞快,但是老侯夫人也是从年轻的姑娘过来的,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祖母可莫要打趣我了,姑娘家嫁人哪有不惴惴不安的?毕竟嫁人后便要重新融入一个新的府邸,再回打小生活的地方也将身份不同了。”说起这些,闻思华脸上除了有待嫁的娇羞,同样也有些忧愁。
老侯夫人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若是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你便是出阁了,这些人仍然还会是你的家人。”
“是!”闻思华低着头,隐去眼眶中的湿意。
午膳已经在正厅准备好了,老侯夫人打头,领着大家伙儿到时,府上的几个姨娘已是温顺地候在一旁了。
旁的日子姨娘们是没有资格到正厅用膳的,但是今日老侯夫人开恩,给姨娘们另外开了一桌。
如今府上两辈人算起来总共有六位姨娘,不过侯爷房中的江姨娘如今还拘在偏院中,等着产子后才能将人移到乡下的庄子上去,此时定然是不会将人请出来的。
所以姨娘那边便是沈初曼作为小一辈中唯一的姨娘,陪同剩下的几位一同坐于角落的膳桌。
因着侯府的人不少,所以男女分席落座。
“都说了让你舅母她们留在侯府过年,她们好容易来京城一趟,咱们府上也难得有机会能如此热闹!”老侯夫人坐下后,抱怨一句。
“舅母再是重规矩不过了,一点儿错处都不愿留,所以这才赶着过年前寻着院子便带着人搬了出去。不过儿媳瞧着肖家两位小郎君个顶个的有才能,怕是肖家离重新搬回京城不会太久了,到时您和舅母何愁不能时常见面?”侯夫人笑着说道。
她知晓老侯夫人在意的是什么,所以简单两句话便让老侯夫人高兴了起来。
“唉!随她去吧,若非这些年有你舅母掌着家,肖家哪会有如今的日子?”便是老侯夫人也自认做不到肖老夫人这般全面,瞧瞧肖家的姑娘、儿郎,一个个的都被教导得很是拿得出手。
思及此,老侯夫人老话重提道:“还过些日子怕是各府间宴请会没得停的,你到时可得将给你几个外甥女儿寻摸亲事的事儿放在心上才是。我瞧着肖家几个姑娘皆是知书达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