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齐琼听了沈初曼的话后,已是愤怒不已的她,哪还能注意控制着手上的力道?
猛的一甩过去,险些将人掀翻在地。
得亏沈初曼反应迅速地稳住了身子,这才堪堪没有被甩下,但是动作难免有些狼狈。
刚稳住身子,耳边是肖齐珊的声音。
哼!“肖家女永不为妾”,若是这话由肖齐琼说出口也就罢了,她不知晓肖齐珊一个庶女怎有勇气说出这番话来。
她自个儿都是妾室所出,凭什么认为旁人家中愿意娶一个小妾生的姑娘为正室?
可见这庶出的姑娘还是不能养在正室身边,瞧瞧这不就养得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还以为自己是那正儿八经的嫡女呢。
肖家如今的境况,便是嫡女的身份,在京城也是不够看,更何况她一个庶女,还想着一步登天不成?
不论如何腹诽,沈初曼面上未显,只是浅笑着说道:“表姐有这般志气是好事,但是也无需将话说得这般死,以后的事儿谁能知晓呢?若是表姐能在京城遇上心仪的儿郎,表姐指不定就改变主意了。”
她这话既是在告诉肖齐珊,以她的身份,便是在京城看中了谁家的儿郎,那也是只有做妾的份儿。
也是在提前为她将要以妾室的身份在侯府后院生活而铺垫着,让肖家知晓她不是贪图侯府的富贵,而是因为她的身世,所以只能以妾室的身份留在心仪之人的身边。
“沈家表妹这是听不懂人话吗?小妹的意思是,肖家女儿能嫁与农户、商贾、落魄书生,但是绝不会为人妾室。”肖齐琼语气中的恼怒已然很是明显,对着这个表妹愈发没有了好脸色。
她们肖家便是在灵州也没有自甘堕落过,更是不曾被人如此轻视,沈家表妹这话是何意?是想说她们肖家女在京城也只有做妾的命吗?
尽管她认为她们肖家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拿得出手,但是毕竟出身摆在这儿,她也不曾自视甚高,想着一定要嫁个高门大户为正室。
但只有为正室,那才是能当家做主的主子,妾室便是再得宠,那也是玩意儿。肖家女不求能攀上高枝儿,但绝不能沦为玩意儿。
沈家表妹的这番话其实也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她不了解她们,却轻易说出了这些轻贱人的话来,说到底不过是价值观念不同罢了。
切莫交浅言深的道理,肖家姑娘自小便懂,但是沈初曼却不明白。
“瞧表姐这话说的,若是嫁给一个家世不显的儿郎,不能给家中增添上一点儿的助力不说,以后的日子更是困顿。人也就活这一世而已,何必为了那些虚名去给自个儿的日子增添难度呢?”沈初曼听了肖家姐妹的话,心中又怎会好受?
为人妾室,怎在肖家人的眼中倒像是什么丢人现眼、不能见人的事?
以她们这样的家世,若是想要嫁为正室,哪有什么好人家能供她们挑选?与其在小门小户中为了生计发愁,为何不在高门大户的后院中当个吃穿不愁的妾室?
她认为肖家姐妹这是还未经事、眼界有限,所以太天真了些。
“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家表妹无需多言,夜已深,我们该歇息了。”肖齐琼不愿再应付,干脆不留情面的赶人。
肖家本就是赶了好几日的路,今日才刚到侯府。白日兴奋的劲头还在,倒是不觉得累。一到晚上,身上的疲惫就显了出来。
她们强忍着倦意想着和沈初曼打好关系,这会儿觉着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肖齐琼还真是不客气,不止是说说而已,手已经开始推搡起了沈初曼来。
“表姐,你这是作甚?”沈初曼紧皱着眉头,生气地喊了一声,“我还道肖家教养好,你怎这般不知礼数?”
她坐得好好的,直接被人给拎了起来往外推,身子一个不稳,险些摔到地上,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肖家的教养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好走不送!”肖齐琼让人往外头一推,“嘭”的一声便将门给关上了。
“表姐,你这是作甚?”沈初曼气得在外头直跺脚,在南青院伺候的下人们皆是注视着她这边,可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
然而面前的房门已经关上,她再是生气也于事无补。
受了一肚子的气回院子,冷静下来后她才猛然想起,她今日特意留下是想要和肖家姐妹打好关系的,怎就演变成了这般?
躺在床上细细回想,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所在。
既然肖家姑娘说是“肖家女不为妾”,她顺着她们的话将问题揭过去也就得了,为何非要揪着不放?
说到底其实在意妾室身份的不是肖家姑娘,而是她自己。
是她在世俗面前不得不低头,但是内心却还在不甘着。
若是她还有家人在,或许也会如同肖家姐妹一般有底气讲出那番话来吧?
第二日,沈初曼起了个大早,精心准备了一匣子点心,赶早去了南青院。
肖夫人那边才刚洗漱完,在院子里见着沈初曼时还有些恍惚。
昨日的争吵丫鬟说与她听了,不过是小姑娘家的争论而已,倒是用不着她插手。
原以为小姑娘都面皮薄,只怕最起码这几日沈姑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