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在一旁没有做声,她坐的位置好,尽管沈初曼低着头,却仍然将沈初曼的神色尽收眼底。
见她纠结为难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氏善解人意地站了出来,“母亲,哪有您这样说的?瞧瞧将表姑娘都吓着了。”
老侯夫人虽说没有明说,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望着迟迟没有表态的沈初曼,她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罢了,总归是人姑娘家一辈子的事,若是她自个儿不乐意,老侯夫人便将这念头给歇了。
她可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若是她强硬将人凑成对儿,但凡两人以后有一丁点的不顺,怕是都得在心中暗戳戳地骂她。
“我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初曼若是不愿,我还能非得强硬地做主不成?”老侯夫人对着林氏笑骂了一句。
虽说她没有强求的意思,但是沈初曼拒绝起来,连个理由都不说,老侯夫人没有到生气的程度,总归是少了些兴致。
她缓缓站起身来,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她们说:“无事你们便回吧,我进去休息一会儿。”
沈初曼这会儿倒是反应迅速,连忙上前想要搀扶住老侯夫人的手臂。
奈何老侯夫人侧了侧身子,避了过去,没有看沈初曼,她反而对着晏姝念说道:“念儿随我一同进去吧。”
老夫人发了话,晏姝念岂能不从?
她从沈初曼的身边走过,搀扶住老侯夫人的手臂。
“你们都各自忙去吧,不用守在我这儿。”说完,老侯夫人已经迈步往里走去。
直到晏姝念和老侯夫人的背影不见,林氏瞧着还站立不动的沈初曼,提议道:“表姑娘不若和我一道走?”
“好!”沈初曼回过神来,等着林氏率先提脚后,她这才跟了上去。
林氏的步子迈得不大,慢悠悠地边走边和沈初曼闲聊着。
直到福安堂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林氏指了指前头的凉亭,说道:“表姑娘若是无事,和我一道儿去那边坐坐可好?”
一阵冷风吹来,沈初曼将斗篷拉紧,还是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不过瞧着林氏那明显是有事要和她说的架势,沈初曼不敢、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儿,府上不论是谁,她都只能小心应对,万万不能将人给得罪了。
“二舅母这边请!”不论沈初曼心中如何想,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先上前一步,侧身站至一旁,让林氏先行。
林氏没有推让,领先往凉亭处走去。
虽说是凉亭,但是因着如今气温寒冷,周围用屏风遮挡着,进去后倒还算暖和。
林氏在里边坐下,示意沈初曼坐到她的身旁。
“说起来表姑娘在侯府生活了几年的光景了,看上去就和咱侯府自家的姑娘差不多呢!”
林氏说得客气,沈初曼却不敢当真,“二舅母说笑了,初曼幸得姨祖母的垂怜和侯府的关照,不然如今还不知道是过的什么日子,自是不敢拿自个儿当侯府的姑娘来看。”
“你瞧瞧你,在自个儿府上,又何须这般小心谨慎?我说的是实话,比起侯府的姑娘,表姑娘差的也不过是个出身而已。再说沈家那也是书香世家,若不是之后没落了,表姑娘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怕是如今提亲的人都该要踏破沈家的门槛了。”
沈初曼笑了笑,“是初曼没有这个运气。”
“你的运气倒是不算差,能进侯府运气又能差到哪儿去呢?”林氏接话速度很快,“不过要是说起运气,显然如今咱们府上还有运气更好的!”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初曼已经隐隐有了预感,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回应道:“就像二舅母所说,能进侯府,成为侯府中人,又有谁不是运气好的呢?”
林氏不知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可没有兴致陪着一表姑娘浪费过多的时间来绕圈子,所以干脆直接挑明,“别的人倒好说,你那大表嫂才是实打实的运气呢!若没有世子昏迷这事,就凭着她的身份,莫说嫁进侯府,便是侯府的大门都不是她那般身份的人能摸得着的。”
沈初曼低着头,不敢接话。
虽说她心中也是这般想着,但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岂是她一个表姑娘能妄议的?
若是被别人听了去,林氏作为长辈,更是侯府的二夫人,总不至于将她如何,但是沈初曼可就不一样了。
林氏瞧着沈初曼那样有些嗤之以鼻,这姑娘什么想法,还能瞒得过她?
明明她自己也如同她一样的想法, 这会儿在她面前倒是装起来了,可真是虚伪又胆小。
不过侯府倒也不需要太大胆的人,再说若是这表姑娘是个胆大的,又何须她找上来呢?
“表姑娘不这样认为吗?”林氏含着笑意看向沈初曼,“你大舅母给世子找了这么个人,我瞧着当初还不如找了你呢。起码知根知底,而且谁知道那小门小户出来的姑娘都有些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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