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晏姝念不存在一般,太后的意思很明显,只要温芮芊答“是”,她那儿怕是便会马上一道懿旨从皇宫传出去。
皇权至上的时代,在那些上位者的眼中,万般皆由他们所掌控。
哪怕晏姝念已经嫁进了侯府又如何?只要他们一句话,她就得乖乖自请下堂,给后来者让路。
晏姝念心中冷笑连连,不光是她,底下的那些个夫人哪个不是震惊不已?
“臣女不愿意!”温芮芊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她一字一顿地说:“臣女不愿意嫁与远安侯府!”
“哦?”太后有些吃惊,“你为何不愿?”
既是太后开了这个口,想要为温芮芊做主,必然是因为知道温芮芊心中是有闻晋霖。
她以为少女怀春,是一心想要嫁与自个儿的心上人。
太后愿意成全温芮芊的心事,她以为她如此说了,温芮芊不说满口答应,也应该是含羞带怯、欲拒还迎。
出乎她意料的是,温芮芊居然坚定地拒绝了。
“臣女既是当初没能决定站在侯府那边,如今闻世子醒来,臣女自然也是不应再和侯府沾上关系。”温芮芊坦然说出自己的过错,“而且闻世子已经成亲,臣女不愿一而再地去伤害到他人。”
爱慕又如何?温芮芊只知道若是真由着太后做主,哪怕她真的能因此嫁入侯府,先不说侯府的众人会如何看她。
今日在场的这些贵夫人便是表面因为太后的缘故而笑脸待她,私底下还不知道会如何编排她、嘲笑她呢!
她可以不嫁与自己爱慕之人,但是她作为温家的女儿,如今好不容易扭转过来的名声,可不能再次出现差错。
果然因着她的这一番话,原本还脸色各异的夫人们,再看向她时已经没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目光。
太后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温芮芊的脸色,最后道:“罢了,既是你铁了心,这事以后哀家也甭提了。”
“臣女谢过太后!”温芮芊恭敬地朝着太后福了福身子。
此事作罢,太后没有久留,只道出来转悠了一圈,该回了,便领着她的人一同离去。
温芮芊特意慢了一步,在太后已经踏出门槛后,她匆匆小声对着晏姝念说了一句:“闻夫人,今日对不住了,我不知太后会有那样的念头,总之今日之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之后,她轻提裙摆,小跑着跟上了前头太后队伍的步伐。
没有了太后在场,虽说还有几位高位嫔妃在,但是到底是轻松了不少。
几位高位嫔妃几乎都是出自各个世家之中,而世家之间都是盘根错节、沾亲带故的,又何至于紧张呢?
“念儿,过来这儿,让本宫瞧瞧。”身穿绀蓝色宫装的妃嫔朝着晏姝念招手。
晏姝念上前,福身道:“臣妇见过卫贵妃!”
卫贵妃是晏姝念婆母的亲姐姐,仔细瞧着两人眉眼间长得极为相似,但是应该是性格的差异,一眼望去倒不觉得两人长得像。
侯夫人往日里是眉眼含笑、端庄温婉的模样;而卫贵妃的打扮瞧着更加明艳,性子应也是要比侯夫人要张扬一些。
卫贵妃拉着晏姝念的手走至一旁,“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稳重些,只有沉得住气的人,才能有希望走到最后。你不做声是对的,不过你方才可有怪罪于本宫的默不作声?”
晏姝念诚惶诚恐,“臣妇不敢,卫贵妃多虑了!”
她是真没往卫贵妃的身上去想,便是侯夫人在这儿,她也觉得没有直接和太后顶撞上的必要。
而且她又不是活得那般自我的人,还能要求旁人事事以她为先不成?
瞧着她的神色,卫贵妃笑道:“和你说句玩笑话,你倒是认真起来了。”
她自己说是说的玩笑话,但是晏姝念哪敢将这话当玩笑话来对待呢?
“是臣妇愚昧,回错了意。”晏姝念低头道。
“你这性子瞧着确实像是怡安会喜爱的类型,难为她还真找着了一个她满意、又愿意在霖儿昏迷时嫁进去的人选。”卫贵妃有些感慨,“你也莫要在本宫面前老是臣妇臣妇地称呼着,按理来说你还该唤本宫一声姨母呢!”
感受到卫贵妃的认真后,晏姝念顺杆子往上爬,“是,念儿知晓了。”
卫贵妃满意地笑了笑,“怡安这几日可养好了些?”
“已经在慢慢消肿了,疼痛有所减轻,但是仍然痛着。”晏姝念每日都会去玉芙园看看情况,所以对卫贵妃的问题对答如流。
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是说说而已,而且这个时代的治疗手法有限,侯夫人近来是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也就是幸好身在富贵之家,万事有丫鬟、下人们操劳着。腿脚每日有人按摩、揉捏,时不时地帮着翻身、擦拭,而侯夫人除了安心养伤,再就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
若是生在穷苦人家,这腿就此废了也不是不可能。
卫贵妃愤愤地说道:“是她活该,管理后院了这么些年,那妾室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她还毫无察觉。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她还眼巴巴地上门去探病,给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做脸面,这下好了,栽了个大跟头去。”
这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