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竟池在,肯定会反驳她。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回应她,她说完后只有安静。
她走上前,从床上抱起那个婴儿,这么长时间,身上的褶皱大部分都张开了,看起来白白嫩嫩,咧着嘴流口水的模样可爱极了。
曾经江澜看到嘉嘉的时候,也和这个孩子一模一样,那时候她说不出的羡慕。
如今抱着怀里的婴儿,却只有说不出的酸涩。
小孩捏着她的衣领往嘴里塞,不过片刻领子就被口水洇湿一小片。
司凝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因为她还不知道这孩子是哪来的,甚至很震惊,江澜偷偷生了个孩子?
谁的?
陆竟池的还是裴卿声的?
她还在迷茫的时候,江澜忽然问林征,“能改名字吗?”
“当然能了,夫人您想改个什么名字?”
江澜抬眸,视线再次落在‘江小澜’三个字上,神色恍惚了片刻。
她喃喃地说,“叫…陆希茴。”
原本她想叫陆希归,但似乎不适合女孩子。
“回来的回?”
“不好听,茴香的茴。”
林征也不傻,听得出这是个谐音,希茴,每个字都透露着她的期盼。
“懂了,明天我抽个时间就去给她改。”
江澜微微点头,她伸出手指,捏住婴儿的手指,眉眼中夹杂着
伤感与柔情。
“希茴,陆希茴,喜欢这个名字吗?”也不知她是在和孩子说,还是在与其他人说。
婴儿哪里听得懂她的话,只是冲着她咯咯笑。
这个孩子当初她并不打算收养的,是陆竟池自作主张带回来,姓陆似乎也无可厚非。
或许,这辈子,她和陆竟池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
这件事,是他们彼此都无法释怀的伤痛。
江澜把孩子放回床上。
她特别乖,放下也不会哭闹,自己玩自己的,嘴里咿咿呀呀说着听不懂的话。
旁边的保姆适时地插话,“小姐平时就很听话,谁都能带得住,除了吃喝拉撒,一般都不会哭,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是吗?”江澜扯了扯嘴角,她转头看着那个婴儿,“但愿吧。”
陆竟池能看到吗?
我们的孩子当初没有保住,现在你领养了希茴,也要让她缺失的家庭中成长吗?
你应该,不会再犯这种错了吧。
江澜不想继续待下去了,转身走出了病房。
司凝从头到尾都在懵逼,出门后风一吹,她才如同大梦初醒,“江澜!那孩子不会是你的吧?”
她声音很大,引来周围人侧目。
江澜沉吟道:“她是我之前在黑河捡到的,陆竟池把她领
养了,不过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件事我希望你帮我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司凝这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放心,我最可严实了,谁都不会说。”
江澜微微一笑,“谢谢你司凝。”
“多大点事,谢我干什么,那现在咱们去哪里啊?”
江澜刚要说话,她目光一转,忽然落在远处两个人身上,她目光变了变。
“跟你说话呢,你看…什么。”司凝也回头看去,同样十分的诧异。
她们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婉柔。
她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小孩的目光有些呆滞,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一直延伸到脖子,一眼就能看出是烧伤。
小孩紧紧抓着陆婉柔的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兴许是她们的视线太过炙热,陆婉柔抬起头往这边看过来,在看到江澜的瞬间,她脸色也变了变,随之慌乱的将孩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亏心事做得多了,她看到江澜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怕报复。
之前去黑河一趟,没有见到裴卿声,她又回来了。
陆竟池给她的那张卡,里面的钱也不多,就十几万块钱,这一来一回也花的差不多了,她还要带嘉嘉看病,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如今的陆婉柔无权无势,有案底在身,她几乎找不到工作,只能做一些最底层的工作,比如刷盘子,扫大街,这点微薄的收入完全无法支撑嘉嘉的治疗费。
现在的她哪里经得起江澜的报复,江澜捏死她就和捏死蚂蚁一样。
犹豫了半晌,见江澜还盯着自己看,陆婉柔只能硬着头皮,牵着嘉嘉走到江澜面前来。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谁都找不到第一句开场白。
最终还是陆婉柔先开口,她神色复杂地喊了声,“嫂子。”
江澜听到这个称呼也恍惚了下,旋即回话,“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半年了。”
江澜有几分怅然,“时间过得这么快……”
陆婉柔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道:“当初的事对不起,不过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晚了,但是如果你实在怨恨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只希望你不要为难无辜的孩子。”
“他还这么小,已经很可怜了。”
江澜看了眼嘉嘉,有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