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声还没进门,他忽地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随着他一同往二楼看去。
原本刚才还亮着光的房间,现在突然熄灭了。
“老大……”身后手下小声喊了声,意思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裴卿声道:“你们去周围守着,如果这次放走他,你们都别活了。”
他丢下这句话,径直推开民宿的大门。
大厅里光线昏暗,陈旧的柜台后趴着一名中年男人,只不过已经睡着了,对于裴卿声的到来似乎毫不知情。
他瞥了眼那名男人,便径直朝楼上走去。
木质的楼梯,走在上面发出细微的脚步声,因为这里房间内没有洗手间,半夜会有客人走来走去,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也并未引起注意。
裴卿声手指放在腰侧,摸到腰上的枪支,他踩着木质的楼板缓缓靠近218房间。
他站在门口,停顿了两秒,抬手敲了下门。
刚敲第一下,房门便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他眯了眯眼,猛地推开房门,刚要去开灯,忽地脖颈一凉,一把冰凉的利器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这么久不见,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房门也随
之关闭。
沉默两秒后,裴卿声忽然笑了,“陆竟池,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呵,裴卿声,你把我骗的好苦。”
听到这话,裴卿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负心汉,把我们陆董抛弃了呢。”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股力道,将他摁在了墙上。
紧接着,房间的灯亮起,双方的脸瞬间暴露在彼此眼中。
陆竟池垂眸瞥了眼,裴卿声的手指正好放在腰上,看样子是要摸枪。
“你这是要比枪快,还是刀快?”
横在裴卿声脖颈上的刀又近了几分,隐约有血冒了出来。
裴卿声对上他的眼睛,嘴角的笑意不减,仿佛没看到那把匕首一样,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枪摸了出来。
“陆竟池,你死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但我死在这里,你可就逃不出这片草原了。”
他扬起手,并未开枪,枪在他手指上挂着,黑黝黝的枪支在陆竟池眼前晃动。
陆竟池勾起嘴角,“那有什么关系,我们一起死好了。”
“你这么大老远找来,原来是要和我殉情啊,如果我是个女人,肯定要感动死了。”
陆
竟池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裴卿声,你这么想杀我,真的只是为了报仇吗?”
“那不然呢?”
“那你应该知道,我早已不是陆家人,可你……”陆竟池视线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杀我的决心好像更坚定了。”
裴卿声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就像白光灯调成了暖灯,不仔细看,分辨不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无形的硝烟在空气中逐渐攀升。
两秒之后,裴卿声忽地眼神一变,一手朝他腹部肘击,另一只手抓住手里的枪朝陆竟池射击。
陆竟池闪身躲避,子弹擦着他脸颊飞过,嵌入他身后的墙壁中。
尽管他装了消音器,但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声音依旧不小。
一枪没打中,在他开第二枪的时候,陆竟池抓着匕首率先朝他划去。
近距离下,枪其实并不占优势,裴卿声也来不及开第二枪,只得侧身躲避攻击。
他干脆选择不用枪,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刀来,就这么与陆竟池打了起来。
房间隔音不好,两人在房间里乒乒乓乓发出动静,隔壁用拳头敲了敲墙壁。
敲第一次,两人踹翻了一个凳子,敲第二次的时候,两人踢烂
了木桌,发出更大的声音。
隔壁的人也怒了,大喊道:“大半夜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是没什么用处。
楼下的前台也被楼上的动静惊醒,没多会儿,外边就有人敲门。
裴卿声一拳击中陆竟池腹部,他连退数步,撞在了墙上。
陆竟池撑着墙,脸色又开始发白,他额头渗出不少冷汗,气息越来越急促。
裴卿声见状,忽地笑了声,“这么快就不行了?需要我给你氧气瓶吗?”
他一眼就看陆竟池是缺氧,这会儿他反倒不急了,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环抱,看着陆竟池因窒息而变得痛苦。
外面的人站了会儿,确定里面没声音后,便转身离开了。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裴卿声笑的越发张扬,“还不求助,人可就走了。”
陆竟池身形晃了晃,他撑着墙才能勉强稳住身子,撑着墙壁的手背青筋暴起。
不过片刻,他就不堪重负,另外一只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裴卿声在笑,他缓步上前,缓缓凑近陆竟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可以赏你一个氧气瓶。”
陆竟池死死盯着他,额头的汗已
经汇聚成豆大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他冲裴卿声露出一抹讥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