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被他噎住,一下子愣了半天。
“你直接放走不行吗?非要你死了我才能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陆竟池捏了捏头疼的太阳穴,倒是没生气,“你现在,说话越来越让人讨厌了。”
江澜没有回答他,而是在桌上找到感冒药,又把桌上的水杯换了。
她拉着陆竟池的手,将药放在他手心,“你把药吃了。”
陆竟池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药,“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江澜扯了扯嘴角,“你是岁三小孩吗?”
陆竟池沉默了会儿,拿起桌上的水杯,将药丢进嘴里,当着江澜的面把药吃了。
江澜看他咽下去,才转身走出去,“吃饭了。”
陆竟池注视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笑了下。
是不一样了。
他放下水杯,也跟着下了楼。
林嫂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隐约中,她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光是从神态上看,这两人的主导权好像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陆先生跟在江澜后边,有种说不出的小媳妇既视感。
肯定是错觉。
林嫂决定去洗手间洗洗眼睛,年纪大了,眼睛都花了。
江澜坐
在桌上,自顾自的吃饭,吃完又把药喝了,一套流程下来轻车熟路。
陆竟池忽然说,“你去许氏看过了吗?”
江澜动作一顿,不解地看着他,“我去许氏干什么?”
“许氏现在是你的公司。”
“那不是我的公司。”江澜也想起了,当初签股份转让协议的时候,是她签的字。
“难道,你真的打算一直给那个周雪当助理?”
江澜又愣了下。
她去上班,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并没有想过在这里长期发展下去。
但是转念一想,一直这么混日子,混到后面就算真的离开临安了,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有现成的资源让她学习锻炼,她没有理由不心动,而且,裴卿声现在还在国外。
她纠结地看了眼陆竟池。
他已经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好像刚才他说的话只是错觉。
“那我……”江澜顿了顿,“我什么时候去?”
陆竟池放下碗勺,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我直接去吗?”她什么流程都不懂,直接进公司要联系谁都不知道。
“你可以找林征带你去。”
江澜沉默片刻,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她起身道:“我吃好了,上班去了。”
陆竟池又咳了两声,他将餐巾扔在桌上,起身去楼上换了衣服,开车去了公司。
陆言启的母亲今天到了。
她去警局领了骨灰盒,刚出来,就遇到了等在外面的林征。
“曾女士。”林征上前打招呼,“我们陆董有请。”
曾莹看了他一眼,手指摸了摸骨灰盒,跟着林征上了车。
曾莹今年五十来岁,不过保养的很好,就算经历丧子之痛憔悴不少,现在看起来也才四十左右的岁数。
她是典型的江南美人,经过岁月的沉淀,有着无法复刻的风韵。
她来到会议室,陆竟池也正好过来。
“伯母你好。”陆竟池伸出手,面带微笑的和她打招呼。
曾莹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就是陆竟池吧?”
陆竟池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里面请。”
曾莹走了进去,等到陆竟池坐下,她才跟着坐下。
她膝盖上放着骨灰盒,手指不断的抚摸着,就像儿子还在的时候那样,轻抚着他的脸颊。
“事情的大致经过,伯母想必已经了解了吧?”
曾莹点点头,“警察已经告诉我了。”
陆言启杀了一名律师,在
逃亡的路上掉下悬崖,车毁人亡,被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而她来的时候,只留给她一盒子骨灰,她也无从分辨这到底是不是她儿子。
只有那串她去庙里求的平安手串,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儿子。
陆竟池叹了一声,惋惜道:“真是可惜了。”
曾莹眼中有泪花闪烁,她抬头看着陆竟池,“陆先生,事情真的是这样吗?他为什么要杀那位律师?”
“那位律师帮他伪造遗嘱,他杀人灭口。”
曾莹闭上眼,将眼泪都憋回去。
好似一瞬间,又苍老了好几岁。
“我早就叫他不要来了。”她眼泪还是没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那看来,伯母是知道他来做什么的了。”
曾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言启从小就要强,别人欺负了他,他千方百计也要报复回来。”
“上一年级的时候,他将同学骗到山里去,老师和家长找了两天两夜才找到。”
“因为他这性子,我带着他搬了无数次家,后来带他出国,以为就能安定下来了。”
曾莹说到这里,神色越发的哀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