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不得不重新帮他缝合伤口,虽然用麻药擦拭过,但他还是提醒了下,“陆先生,有点疼,你忍着些。”
“别废话了。”陆竟池不耐烦地说了句。
胡医生闭上嘴,安静地给他缝伤口,这伤口被水泡过,还不太好缝。
林嫂给江澜洗完澡,吹干头发后,带着她来卧室。
卧室的门没关,一进门江澜就看见那个男人光着上半身,另外一个男人拿着针在他背上刺来刺去。
而陆竟池双手抓着沙发两侧,手背的青筋暴起,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冷汗。
江澜光是看着都觉得疼。
她刚想转头走,林嫂便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江澜立即拉开门把手走出去,她抱着睡衣,飞快地下楼,一路小跑到门口。
但,大门反锁了,还是用钥匙锁过,她拧了半天没拧开。
后脚跟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江澜回头看了看,是两只金毛。
两只抱着她的腿,似乎想往她身上爬。
江澜神色动容,她忽然放弃了开门,蹲下来,抱起其中一只圆滚滚的金毛,虽然小狗不大,但真的很重。
她怀里抱着狗,小狗兴奋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疯狂的舔着她脸。
江澜
偏头躲过,动作幅度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于是另外一只狗也跳了上来,在她怀里疯了似的乱蹦。
江澜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把它们推出去。但小狗以为她是在和自己玩,被推开又摇着尾巴扑上来。
林嫂见她坐在地上被两只小狗围攻,赶紧跑过来,一手拎起一只小狗,制服了它们。
“夫人,这两只狗越来越调皮了,每天吃那么多,还到处捣乱,得关起来才行。”
林嫂一边说,一边拎着两只狗往笼子走。
两只狗比之前大了不少,原先的笼子太小了,所以换了个大笼子。
林嫂把狗丢进去,关上铁笼,两只狗在笼子里打转,嘴里还嗷嗷的叫着,似乎在反抗。
江澜盯着那两只小狗发呆。
林嫂过来将她扶起,“夫人,快上楼睡觉吧,明天再和它们玩。”
说着,还拍了拍她身上的狗毛。
林嫂拉着她往楼上走,江澜还在频频回头看那两只想越狱的小狗,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被林嫂带回了刚才的卧室。
胡医生已经替陆竟池包扎完了,除了背上的伤口,以及胸口的伤,手腕被江澜咬的伤也缠了圈纱布。
江澜又想出去,但陆竟池一个眼神
看过来,好似无形中一股压迫感将她定在原地。
林嫂和胡医生麻溜的离开卧室,悄然关上卧室的房门。
陆竟池站起身,抓起一旁的浴袍披在身上,朝着江澜走过来。
江澜下意识往后退,退到门框上无路可退,她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睡衣。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的局促慌张无处掩藏。
男人站在她半步远的距离便不再往前,他垂着眸,无声地看着她。
江澜被他看得浑身难受,他是个坏人的标签,已经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里根深蒂固了,江澜现在看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陆竟池动了动嘴角,却半晌发不出声音。
他抬起手,想去摸她的脸,却被她偏头躲开。
她捏着袖子,散落的发丝遮住半张脸,看不见她的神色。
“江澜。”陆竟池手顿在半空中半晌,才喊了她一声。
江澜低垂着头,没有理会他。
此刻的她,浑身都散发着,无助、弱小、还有不安,就像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
陆竟池的手还是落在她脸上,撑着她的脸,将她脸掰了回来。
“你怎么,”他说着,后面的话又戛然而止。
江澜咬着唇,
不安地看着他,又抬手把他的手拿开,然后转身去拧门把手。
下一秒,一直修长的手摁在了门上,阻止了她开门。
江澜睫毛颤了颤,她背对着男人,不敢回头。
陆竟池注视着她瘦弱的背影,恍惚间,想起了当初她刚来陆家时,遭受旁人的白眼后,她就是这样。
把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躲在自己筑起的屏障里。
安安静静的,不和任何人交集,被欺负了,便自己蹲在角落里,不生气,也不埋怨。
看起来那么柔弱,却谁都无法靠近。
直到,他从杂物间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次主动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中。
也是那时候,她从自己的安全屋走出来,尝试着靠近他,然后,他代替了她自己的安全屋。
尽管她年少不知事,但,她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恶意还是善意。
当初陆婉柔也假装对她好,带她去玩,然后骗她去后院的水池边,将她推下去。
她本不该再相信任何人,可当他从杂物间把她抱出去的时候,她还是鼓起勇气尝试去靠近他。
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肆无忌惮,看着她那么大一丁点,长到这么大。
他对江澜来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