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往门口看去。
陆竟池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他走到江澜身边站定,准确地说是站在江澜的身前。
看到他维护江澜的样子,陆夫人还没消下去的火气又节节高升。
“竟池,她不过是个哑巴!你为了这个哑巴三番五次和我作对,你值得吗?!”
陆夫人的声音很大,格外的尖锐,刺得江澜耳朵生疼。
陆竟池对上陆夫人的目光,眼中像是结了一层冰,漆黑的瞳孔折射出来的光都透着冷。
也让陆夫人背脊爬上了一层寒意。
陆竟池说:“不是我和你作对,是你在和我作对,难道,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
陆夫人回过神来,怒意再次浮上脸颊,“我和你作对?我这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能体会我对你的用心良苦?”
“呵,用心良苦。”
他讥诮地笑声落在陆夫人耳中,相当的刺耳。
“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好,就不要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不是每次,我都能体会到你所谓的用心良苦。”
这话威胁的意味十足,陆夫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你什么意思?你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至于。”他话音一转,毫不客气地说道:“你除了
母亲这一个身份,还有什么值得我反?”
“你——”
陆夫人被堵的说不出话了,她死死盯着陆竟池,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陆竟池这会儿已经被凌迟了。
“好好,竟池,我这些年算是白养你了。”
“为了这个哑巴,你连我这个妈都不要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陆竟池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同在看跳梁小丑,任由她在那里骂骂咧咧。
陆夫人自觉好笑,她抓起沙发上的包,视线掠过陆竟池,落在江澜脸上,又咬牙切齿讽刺道:“真是好儿子。”
她淬了毒的目光让江澜下意低下了头。
陆夫人气冲冲地离开了别墅,从脚步声都能听出来,她此刻的愤怒已经达到了峰值。
等陆夫人走了后,陆竟池扫了眼那边看戏的两个保姆。
两人立马低下头,飞快地退了下去。
江澜拉了拉他的袖子。
陆竟池转身过去看她。
江澜比划道:我们离婚了吗?
陆竟池垂眸睨着她,沉声道:“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就是不信我对吗?”
江澜眼睑一颤,她慌忙摇头,比划道:信的,我信。
他面若寒霜地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些,视线落在她打湿的衣
服上,“衣服怎么不换了?”
江澜抿了抿唇,比划道:我现在去换。
她比划完,越过陆竟池,朝着楼上走去。
陆竟池扯了扯领带,仍然觉得碍事,便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随手丢在沙发上。
他摸出烟,点了一支,往沙发上一坐,将头往后仰了仰,吐出长长地一串烟雾。
江澜换好衣服下来,看到他以一种毫无形象的姿势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夹着香烟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顶端。
他随意放松的手指,比平时看起来更加修长漂亮。
江澜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他。
他扔掉手里的烟,扣住江澜的腰肢,将她带了过去。
江澜身形不稳,摔倒在他怀里,手指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肩膀。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江澜的脸蛋,目光落在他脸上,却有几分失焦。
“你会忘了我吗?”
他声音很轻,不像是在问她,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而这几个字,却沉甸甸的压在了江澜的心头,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他深沉的目光,让江澜几乎以为,他好像很爱很爱她。
可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陆氏今天发布的那份声明。
那份声明,那上面的
字,全都在争先恐后地警告她——他不爱她。
江澜缓缓松开攥着他的手指,抬手在他眼前比划道:不会。
男人的眼中的焦距重新锁定在她的手指上。
江澜:我不会忘了你。
因为她的人生,全都是他的痕迹,从五岁开始,全都是他。
她如何忘得掉?
她会忘了胡医生,忘了封勤,也忘了司凝他们,唯独,不会忘了他。
江澜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
好像上天对她的诅咒,从前她只有他,现在将来,还是只有他。
陆竟池握住她的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又问她:“吃药了吗?”
江澜点点头。
“一定要乖乖吃药……”说到这他顿住了,抬手瞥了眼手腕上的表,今天又快结束了。
说什么都没用。
江澜还是点点头,她吃的药可多了,胡医生今天还来给她灌了两碗中药,还有些乱七八糟的药。
在江澜的记忆里,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药。
她身体一向很好,能追着陆竟池跑好远。
给他买他喜欢的菜,给他洗那些不能机洗的衣服,还能打扫房间,这么大的房子,都是她一个人打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