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江澜被拽出水面,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每个呼吸都呛着水往外吐。
天旋地转间,江澜躺在了地面上,她努力睁开眼,却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四处一片漆黑。
有人在按压她的胸腔,咸腥的水不受控制从嘴里淌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胸腔挤压的气息积攒在一块,猛地冲了上来。
“咳——”
江澜偏过头,吐出一大口水,冰凉的呼吸争先恐后的钻进口鼻,她终于能顺畅的大口呼吸了。
“江澜你是不是有病?”
“谁让你跳的!谁允许你跳的?”
“你要是想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上午就该一枪崩了你!”
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咆哮,是江澜从未见过的暴怒的声音。
江澜迷迷糊糊间,想要看清头顶的人脸,可看到的仍是一片漆黑。
她只能感觉到,有水滴不断的往她脸上滴落,有的滴进了她的眼睛里,混着她的眼泪淌了下来。
江澜缓缓抬起手,凭借着感觉,去摸男人的脸。
“陆…陆…”
她从嗓子里挤出音节,从来没说过话的她,后面的字她说不来,吐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一个字来。
男人明显愣住了。
“你说什么?”
江澜张了张嘴,
气息在喉头来回打转,发出的声音与唇舌无法契合。
努力了半天,她才挤出两个生涩而简单的字。
“哥哥。”
“……”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周遭寒风肆虐,吹得杂草呼呼作响。
也吹散了陆竟池所有的怒气。
陆竟池怔怔地坐在她身边,死死盯着江澜,尽管看不见她的脸,目光却依然锁定在她脸上。
“你……”
陆竟池握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去触碰她的脸颊,似乎想要确定这人不是江澜。
江澜有些累了,她眼皮打架,实在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上边的林征在悬崖趴了许久,他确定下面没动静,才站起身对身后的人说,“下去找!”
“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找到!”
身后的保镖点头应下,纷纷跑了出去,寻找下山的路。
林征打算回去找裴卿声算账,等他急匆匆回去农庄时,院里的两个保镖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林征眉头一蹙,猛地冲进房间。
而,原本应该重伤躺在床上的人,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屋内空荡荡。
林征一连找了好几个房间,几乎将农庄的房间都找遍了,依旧没找到裴卿声的踪影。
他看着空旷的房间,忍不住退了一步。
裴卿声…跑了!
但是现在林征顾不上裴卿声,他得去找陆竟池。
上山的时候,他已经看过了,这些山中间的峡谷,百分之八十都是水,像一条白色的巨蛇,盘旋在这几座大山中间。
这是个好地方。
陆总和夫人跳下去,也未必会死。
这一夜格外的漫长,江澜好几次都被冻醒了。
寒冬腊月的天,别说浑身湿透了,就是穿着羽绒服往这山谷一站,不到半个小时就会感冒。
江澜浑浑噩噩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一点温暖。
她勉强睁开眼,入目的却是男人的胸膛。
江澜怔了怔,她缓缓抬头,顺着男人胸膛往上看,看到了他的下颚,紧抿着的唇,以及在他脸上跳动的火光。
江澜转头看去,面前果然生了一堆火,只不过都是新鲜的树枝,只有少数几根干柴,所以火燃得不是很大,甚至还有很大的浓烟。
陆竟池正拨着树枝,让火焰燃得更明亮些。
江澜想坐起来,她肩上的手又将她摁了回去。
“别瞎动。”
江澜默了默,又垂眸看了两眼,才发现两人都没穿衣服,身上就盖了件薄薄的衬衣。
其他的衣服都在被他用树枝顶着,形成一个简陋的‘屏风’挡在旁边,一
方面是用火烤干,一方面可以挡风。
这山洞非常小,只有不到五个平房,所以那几件衣服将洞口挡的严严实实,透不进来多少风。
可江澜还是冷,即便陆竟池身上温度那么高,她仍然冷的发抖。
在陆竟池的操作下,火终于大了点,明晃晃的火光将山洞内照的一片通明。
陆竟池扔下手里的树枝,低头看向她。
那双漆黑的瞳孔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
良久,陆竟池开口道:“你会说话了?”
江澜眨了眨眼睛,她试图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她除了能发出声音之外,也不算会说话。
“嗯?”
他眯了眯眼,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江澜心头一紧,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半天憋出一个字:“冷。”
陆竟池眉头舒展,他用力地将她抱紧了些,“好些了吗?”
江澜的身子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她摇着头,这冷是由内而外的冷,不是外面的冷。
陆竟池将盖在她身上的衬衣又拉了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