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惊愕地回头,显然是没想到陆竟池竟然也回来了。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沉声道:“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张口就是人,哪个人?这里到处都是人!”
陆竟池目光扫过母女两人的脸,他再次问道:“江澜在哪里?”
“江澜江澜,开口闭口都是江澜,你眼里没有我这个妈了是吧?”
陆竟池蹙了蹙眉,他也懒得跟陆夫人废话,抬脚便往外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又传来陆夫人的声音,“你给我站住!”
陆竟池没有回头。
陆夫人气结,她立即拔高音量再次说道:“陆竟池,我再说一遍,你给我站住!”
这话里隐藏着威胁,至于威胁是什么,只有两人知道。
陆竟池终于停下脚步,背对着陆夫人。
陆夫人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过去,来到他的面前,抬头看着他。
“竟池,公司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老头子喊你回来,就是因为公司的事吧?”
陆竟池视线移到她脸上,“然后?”
陆夫人看他这态度有些来气,她低声说道:“竟池,你是妈的儿子,妈还能害你不成?”
陆竟池没说话。
“婉柔已经跟我说了,你帮她卖了股份,我要是没猜错,
股份在你手里吧?”
陆竟池眯了眯眼,静静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陆夫人说,“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只要你答应和那个哑巴离婚,妈可以把手里的股份给你。”
陆竟池听见这话忽然笑了。
陆夫人以为他是同意了,“一个哑巴而已,咱们陆家这些年供她吃喝已经仁至义尽,犯不着你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也搭进去,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所以你的意思,只有我和江澜离婚,你才会把股份给我?”
“那是当然,我的儿子,必然不能娶一个哑巴当媳妇,只要你跟她离婚,就算把那个夏颜取娶回来我都没意见!”
陆竟池道:“妈,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吗?”
陆夫人闻言微微一愣。
陆竟池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眼中尽是一片冷漠,冷得陆夫人心中发寒。
他们明明是母子,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陆竟池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夫人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她死死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比她还要高出很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看他,都得仰着头了。
她终于意识到,他长大了。
再也不需要听从她的
话了,再也不是哪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乖儿子了。
陆夫人心口一痛,她捂着胸口,几乎快要站不稳,还是旁边的佣人将她扶住了。
“我明明,都是为了他好,他怎么能这么对我?”陆夫人声音哽咽,语调里带着悲伤,与浓浓的不甘。
“夫人…大少爷都快三十的人了,您再这么处处管着他,他也会反感的。”
陆竟池找到江澜的时候,她正被两个佣人死死摁在地上,膝盖上鲜红一片。
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不断蔓延,江澜快要撑不住倒下去,又被佣人拽起来,逼着她跪在玻璃上。
她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寒冬腊月的额天,她却被汗水浸湿了后背,头发凌乱的被汗水粘在脸上。
江澜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余光看见一道人影朝她走了过来。
她自恍惚中抬起眼皮,陆竟池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一如当初年幼时,救她于危难中那样。
两个佣人看见陆竟池阴沉的脸,都面面相觑,害怕极了,也不敢轻易放开江澜。
而陆竟池也全然没有和她们废话的意思,上来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将其丢了出去。
他俯身接住倒下来的江澜,将她抱起来。
剩下的佣人不知
所措站在原地,当陆竟池抱起江澜的瞬间,佣人膝盖挨了一脚。
佣人腿一软,膝盖重重地跪在玻璃上,疼的她发出凄厉的惨叫,下意识就要爬起来。
“给我跪着!”
男人一声低喝,佣人吓得一哆嗦,只能强忍着头疼,乖乖地跪在玻璃渣上。
陆竟池又看向另外一个佣人。
那人哆嗦了一下。
“你也给我过来跪着!”
“少爷……”
“3!”
佣人连滚带爬跑过来,和那人一块跪在了玻璃渣上,尖锐的玻璃扎进皮肤,疼的两人龇牙咧嘴。
陆夫人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气的肺都快炸了。
“竟池!你是要造反吗?我还没死呢,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陆竟池冷眼看向陆夫人,“我也还没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处置我的人了?”
“你……”陆夫人气的眼泪溢了出来,“你是要把我气死不成?”
“你可没那么容易死。”陆竟池丢下这就好,抱着江澜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
“陆竟池!”
“你要是敢带走这个哑巴,我立马死给你看你信不信?”